當天晚上十點,葉鳴等人趕到省城。許繼榮想與領頭上訪的國土局副局長李前進聯係,但他的電話已經關機,也不知道他們住在哪裏,隻好作罷。
於和光說:“許主任,請你先安排好大家的住宿,明天早晨七點半,我們分頭到省委和省政府門口去守候,發現李前進他們後,馬上做勸返工作。不過,葉書記是當事人,明天早晨先不要露麵,等我們見到了李前進等人,聽聽他們到底有什麼訴求,然後再請葉書記過去,能夠答複他們的,當場答複,不能答複的,讓他們先回縣裏再一起協商。”
大家覺得這個安排比較合理,便都表示讚同。
葉鳴自己在省城有房子,便告訴許繼榮不要給他訂房,跟他們約好明天早晨電話聯係後,便讓薑敦義送自己到省委門口,然後吩咐他早點回賓館休息。
待薑敦義走後,葉鳴撥打了徐立忠的手機,說他想要見見鹿書記。
徐立忠讓他稍等,說要進去請示一下。
幾分鍾後,徐立忠回電話過來,有點無奈地說:“老弟,首長說他知道你的來意,所以就沒必要麵見他了,見了也沒用。而且,他今天也有點疲累了,想早點休息,你還是回去吧!”
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然後壓低聲音說:“老弟,我也勸你不要進省委大院來。現在王皓書記已經盯上了你,你如果進來找首長談話,萬一被王書記或者別的領導碰到了,肯定會引起猜疑,甚至可能帶來嚴重的後果。所以,你如果想見首長,也不應該在這時候過來,應該找個工作時間,堂而皇之地去拜見他。像現在這樣深更半夜的,你單獨進來見首長,確實不妥啊!”
葉鳴一想,徐立忠的話確實有道理,便不敢再堅持,隻好懇求說:“徐哥,請你一定幫我個忙,再跟首長說一下,請他想辦法救救陳夢琪。那是個可憐的苦命女孩,我辜負了她太多,如果這次她再因為我而去坐牢,我一輩子都會活在內疚之中、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請你務必將我的這層意思轉達給首長聽!”
在說到“那是個可憐的苦命女孩”這句話時,葉鳴隻覺得心裏一陣酸痛,眼眶早已紅了,聲音也開始哽咽起來。
徐立忠輕歎了一口氣,說:“老弟,我一定向首長轉達你的話。隻是,你也應該理解和體諒他的苦衷。今天下午五點鍾,王皓書記拿著幾份舉報你的材料以及當初你在銀行轉賬時留下的一些證據,親自到辦公室來找首長談話。當時首長雖然駁斥了他的一些觀點和做法,但我看得出來,首長內心其實是很不安的,也是很擔憂的。王書記走後,他就一直坐在辦公室裏,皺著眉頭思考你的問題,晚飯都沒胃口,隻吃了半碗飯就吃不下了。
“你知道首長平時的行事風格,一貫是非常果斷、幹淨利落的,但惟獨在遇到關於你的問題時,卻總是猶豫彷徨,甚至顯得有點優柔寡斷。什麼原因?因為你是他唯一的軟肋、唯一的薄弱環節。在涉及到你的問題上,他必須慎之又慎,走一步看三步,甚至要看五步六步,唯恐被人抓住把柄和小辮子。所以,你一定要聽首長的話,不要自行其是,打亂他的計劃和步驟,給別人可乘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