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曉楠聽葉鳴忽然提起李衛東，有點詫異地問：“鳴哥，你也認識李副部長嗎？他老家確實是我們一個地區的，就在我們鄰縣。不過，我舅舅對他的印象並不好，說他雖然有點能力和水平，資曆也比較老，但胸襟和格局都比較小，算不上坦蕩君子，不值得深交，所以他幾次想去拜訪我舅舅都被拒絕了。
“今年春節的時候，我去京城給我舅舅拜年，順便跟國務院辦公廳幾位西江老鄉搞了一次小聚會，李衛東也被邀請參加了這次聚會。席間有一位跟我同一個縣的老鄉無意中提到了我舅舅，李衛東馬上對我刮目相看，在宴席上不停地向我敬酒，並熱情地邀請我去他家裏玩。我知道我舅舅對他印象不好，所以很委婉地拒絕了他。但他並不死心，第二天又打電話約我去喝茶，我又拒絕了。”
說到這裏，他抬眼看了一眼包廂門，又側耳聽了一下外麵的動靜，確定沒有人偷聽後，才壓低聲音對葉鳴說：“鳴哥，你知道我舅舅為什麼對李衛東印象那麼不好嗎？聽我舅媽說，這件事跟鹿書記有關。李衛東年輕時曾經跟鹿書記一起在首都大學攻讀碩士學位，期間他抓住了鹿書記一點生活作風方麵的問題，便到處告狀想把鹿書記整垮，但後來鹿書記的嶽父出麵壓下了這件事，李衛東也因此一直沒有得到重用。
“我舅舅剛參加工作時，為鹿書記的嶽父顧老服務了好幾年，鹿書記對他幫助照顧很多，所以對鹿書記的人品學識和能力非常了解，也很感激鹿書記對他的幫助。當得知李衛東曾經陷害過鹿書記後，我舅舅就對他抱有了成見，覺得他不夠光明磊落，胸襟和氣量都不適合做大領導，所以一直對他不感興趣。雖然他算是比較正宗的老鄉，但我舅舅從來不跟他來往。”
葉鳴點點頭，若有所思地看著易曉楠，又問：“李衛東這麼拚命地想來巴結你，並想通過你搭上你舅舅那座橋，肯定是有目的和想法的，對不對？”
“沒錯。我聽國務院辦公廳幾位老鄉說，李衛東這三十年在官場上一直磕磕碰碰的，在廳級的職務上一幹就是二十餘年，始終無法再進一步，直到五年前跟他關係比較好的中央七號首長快要進中央最高決策層了，才幫助他邁上了一個台階，安排他到科技部擔任副部長。目前，在中央最高決策層的七位首長中，也隻有七號首長願意幫助他，但也並不是那種盡全力幫他的關係。說白了，李衛東在中央決策層首長的心目中，就是那種‘舅舅不親、姥姥不愛’的尷尬角色。
“他比鹿書記小三四歲，現在應該是五十七、八歲左右，如果再不爬到正部級，兩年後他就六十歲了，要麼退休，要麼隻能到人大、政協或者其他一些中央級的社團和文藝組織中擔任閑職養老，到六十五歲再黯然退休，這是他最害怕的結局。因此他現在急於找到一個能夠搭上中央一號首長的關係人，想利用這剩餘的兩年時間爭取升到正部級實職崗位，那樣的話，他幹一屆後大概是六十三四歲，可以繼續再幹一屆到六十八歲退休，這樣的仕途才是他最理想的結果。而我舅舅，就是他現在急於想要結交和倚賴的關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