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她沉聲喊道。
嶽勇嚇了一跳,下意識的踩了刹車。
嗤……
車子穩穩停住,嶽勇將隔簾打開,小心翼翼看了璃爺一眼。見他眸眼微沉,並無拒絕之意,
便將車鎖打開。
啪嗒。
清脆的聲音,讓林墨歌精神一振,拉開車門頭也不回的衝了下去。
伸手,攔下一下出租車,決然離去……
出租車擦肩而過之時,權簡璃清楚的看到,坐在後座的人兒,泣不成聲……
心,狠狠的揪了起來,如同被千刀萬剮一般,痛到無以複加。
目光留戀的,隨著那輛出租車漸行漸遠,終究,沒入到車流中,再也尋不到任何蹤跡……
嶽勇目送著那輛出租車離去,這才從後視鏡裏看了璃爺一眼,微微歎息,“璃爺,要不要追上去?”
他沉默著不作聲。
掌心的吊墜,隔的他手生疼,卻絲毫無法緩解心底的痛……
她剛才說,從此以後,再無瓜葛。
那他,為什麼還要再恬不知恥的追過去?
璃爺不說話,嶽勇也不敢再吭聲。
安靜的坐著,等待璃爺的命令。
狹窄的空間裏,流淌著死一般的寂靜。
許久,他終於緩緩開口,似是萬分艱難一般,吐出幾個字來,“回老宅。”
“是璃爺!”
嶽勇鬆了口氣,發動車子,向著夜色中,緩緩行去……
出租車門關上的一刻,林墨歌強忍著的眼淚,再也忍受不住,奪眶而出。
胸口那冰冷的觸感突然消失,竟讓她猝不及防。
那枚吊墜,記載著她與他之間,唯一的溫存記憶。
現在,也被她盡數摧毀了。
希臘的那一場仲夏夜之夢,如今,終究是該醒來的時候了。
隻是,在海上的那一夜,她如何能夠忘記啊?
在她瀕臨死亡的絕境時,那個如天神一般降臨的男子,早已在她心底,刻上了深深的印記,怎是說忘,就能忘記?
明明早就知道是這樣的結局,明明早就從安侍倩和白若雪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為何她還傻乎乎的沉淪在了他短暫的溫存之中?
看她哭的傷心,司機師傅也於心不忍。
“小姑娘,人生總有失意的事,這一輩子啊,大大小小的坎多不勝數,跨過去就好了……”
陌生人的貼心話語,有時候更能喚起人的共感。
林墨歌像是遇到了親人一般,哭得更加肆無忌憚……
“哇……可是我快要死了……”
她現在,心痛到無法呼吸,痛入骨髓。離開那個人,從此以後,找一個沒有感情的男人結婚生活,跟死了,有什麼區別?
以後的她,便是一具行屍走肉,沒有任何活力。
司機師傅微微一愣,以為她得了什麼絕症。憐憫的從後視鏡裏看了她一眼,“哎,還這麼年輕的姑娘,真是可惜了……可是啊,人還有下輩子,還有下下輩子。這生生世世啊,都是輪回的。隻要盡力的活過,就值了!”
“嗚嗚……”
她哭的撕心裂肺。
她活的值麼?用自己的清白和尊嚴,兩次換回母親的命。
還有一對可愛聰慧的兒女,甚至,還跟孩子們的親生父親,做過一場盛世繁華的美夢。
她這一生,也是值了吧?
“哎,哭吧,放肆的哭一場吧……”
司機師傅悠悠歎息一聲,貼心的,將音樂調高,然後,目不斜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