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話他肯定不會跟自己的情敵說。羅熙收斂了眼底的情緒,“愛看不看。”
便轉身去了安陽的病房。她剛剛經曆了一場危險的手術,此時還沒有醒來。閉著眼睛,呼吸平穩的躺在床上。“現在你人也看了,可以走了吧?”
薑雲霆沉默了片刻,眼睛一直不離開病床上的安陽,“她什麼時候醒?”
“不知道。”手術的過程並不十分順利,安陽到底什麼時候能轉醒,也沒個準確的說法,“不過這跟你沒什麼關係了,安陽也說了,前塵往事一概不計較也不追究。”
“你對她都做了些什麼你自己心裏也有數,以後不要再來打擾她。”
這些話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刀子,狠狠的紮進薑雲霆的心,是他自己弄丟了安陽,怪不得旁人絲毫半點。
她已經對自己失望之極,甚至為此付出了半條命的代價。
這三個月以來,每天見不到自己,她好像還胖了些,即使剛剛做完手術,臉色還是比之前看起來紅潤,這些好的改變都是因為羅熙,不是因為自己。
他能帶給安陽的似乎隻有傷害。
最後薑雲霆也沒有走進病房等著她醒來的勇氣,“以後她就拜托你了。”
他的聲音很低,羅熙幾乎以為是自己幻聽了,“那是一定。對了,請你幫我轉告薑爺爺我會一輩子對她好的,請他老人家放心。”
今晚羅熙所說的每一句話,似乎都是為了能夠深深的紮進薑雲霆的心,非要將那處柔軟的地方翻湧出血色來,才肯罷休。
他還記得在兩人的婚禮之上,老爺子曾經親手把安陽的手交給他,要他好好照顧她一輩子,那時候他沒有答應,現在卻連答應的資格都沒有了。
強行按下喉間的腥甜之氣,薑雲霆淡淡道,“我會帶到的。”
便快步逃離了這個地方。
薑雲霆前腳剛剛走,那邊就有人喊,“羅熙!安陽醒了!”
他急忙推開病房,安陽雖然很是虛弱,可還是勉強睜開眼睛看著他。她似乎想要問些什麼,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羅熙努力辨析她的唇型,“你在……跟誰……說話。”
私心裏,他並不想把薑雲霆來過的事情告訴安陽,他承認自己是自私的,生怕薑雲霆的改變會讓安陽再次為他動心,畢竟安陽愛他愛了十幾年,這份心動又怎麼可能輕易被抹去呢?“我沒有跟誰說話,你現在很虛弱,不要說話了,好好休息,以後有的是時間聊天。”
聞言,安陽點了點頭,露出一個劫後餘生一般的滿足的笑容,就又陷入了昏迷。
再次醒過來已經是三天之後了,基地裏的醫生為安陽查看了病情,隨後都陷入了癲狂。本來這種手術就是一種嚐試,誰都不知道安陽還會不會從手術台上下來。中間一度還陷入了危險,可就是安陽這個平常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弱女子,奇跡般的從死神手中撿回來一條命。
又休養了足足半年,安陽的身體才算是完全康複了,羅熙把醫生們的原話轉告給安陽的時候,她笑的眉眼彎彎的,“也許真的是我命不該絕呢。”
“是啊,我們家安陽福大命大。”這半年以來,她還是維持著和羅熙不遠不近的距離,與其說是一種友達以上,戀人未滿的感覺,不如說,在安陽的心裏,羅熙就像是她的哥哥一般,她始終無法對他產生除此之外的任何愛戀。
“那天晚上,我好像聽到了薑雲霆的聲音。”聽了那麼多年,她對薑雲霆的聲音很是敏感,雖然他們在門外說話的聲音很小,但安陽還是堅信那晚上說話的就是薑雲霆。
羅熙心裏一緊,“沒有,是你聽錯了。”
“這樣。”沒想到安陽也並不追問,默默的接受了這個說法。
就在這時,安陽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喂,爺爺,是我,我好多了。”
“這個月六號您要辦八十大壽?那我肯定要回去給您慶祝的。要我和羅熙一起回去?好啊。”
“你到底生的是什麼病啊?薑雲霆還專門跑去看你手術,結果到頭來,連你到底生的什麼病都不知道。”羅熙和薑雲霆聯手,動用了最大的力量,讓老爺子誤以為隻是一點小病,到現在都沒有泄露。
“……您是說薑雲霆來過?”這句話卻讓安陽大為震驚,她沒有問羅熙為什麼要欺騙她,想來也不過是擔心自己再對薑雲霆動心。
可她怎麼會對薑雲霆又……安陽不安的手指抓著衣角,無意識的拿出手機翻開短信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