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吾山和青丘的人分邊對坐,絲毫沒有半分親近之意。
“今日舉辦盛宴,是為了宣布一件事。”
塗山南漓沉了口氣,開口宣布道,“從今日起,我塗山南漓和尚淵和離,各自嫁娶,一別兩寬。”
此話一出,台下眾人無不嘩然。
要知道,青丘和崇吾能維持表麵上的平靜,就是因為這一紙婚約。
而如今他們二人和離,那豈不是意味著這層遮羞布要被徹底掀開!?
兩族族人的臉色都有些意味難明,連帶著看向對方的目光中都湧動上了幾許躁意。
七百多年前的事情其實一直不曾過去,比翼鳥皇和青丘前任帝君的命也一直是哽在兩族人的心中的結。
塗山南漓掃視著下麵的一切,眼中盡是恍然與愧疚。
七百年來,她沉溺在對尚淵的求而不得中,將族人忽視的徹底。
如今方才明白族人心中的不平。
而現在想要換取兩族和平,竟然是用這場沒有情分的婚事。
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塗山南漓喉頭發苦,她轉眸看向尚淵。
他依舊是一臉的冷漠,唯有看向塗山玉芙時,才有片刻的消融。
“尚淵,開始吧。”
尚淵聞聲看了眼塗山南漓,卻是低聲問道:“你可想好了,當真要和離?”
“這不是你想要的麼?”
尚淵一滯,看著她的目光浮上了幾絲異樣。
“……你不怕後悔?”
“怕,可我更怕兩族開戰。”
塗山南漓說著,催促道:“快些開始吧。”
她怕尚淵再問下去,她真的會反悔。
尚淵看著她這幅急不可耐的模樣,煩躁感躍然而上。
“那我就如你所願!”
尚淵上前一步,目光凜冽的掃視著在場的兩族眾人,高聲道:“即日起,崇吾與青丘當和平共處,若有……”
“且慢!”
青丘族老打斷了尚淵的話,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抬眸迎上了尚淵的目光。
“崇吾與青丘積怨甚久,礙著兩族的婚約我青丘不曾計較過什麼。而如今既是和離,那我們兩族便好好算算七百年前的舊賬!”
塗山南漓沒想到率先發難的會是青丘的人,當即臉色便有些難看。
她視線環顧當場,在瞧到塗山玉芙看好戲得意的笑容時,便已然明白這是她的把戲!
可現在不是和她算賬的時候!
“族老,兩族和平是父帝和兄長的願望,也是我們該去維護的。”
塗山南漓上前站到尚淵身邊,沉聲勸說著。
可是族老卻是鐵定了心。
“帝姬,你說的沒錯,可是青丘和崇吾之間一開始挑起戰爭的本就是崇吾,難道連向他討要個說法也不可以麼?!”
“還是說,縱然是您同崇吾和離,心還是向著比翼鳥一族的?!”
後一句的質問明顯是將塗山南漓推向了刑罰台。
若她再強求和平,便是同青丘為敵。
可若不……
塗山南漓腦海中倏然浮現七百年前的畫麵,滿地殘屍,鮮血橫流……
這樣的慘狀,絕對不能重演!
定下心,塗山南漓剛要開口,一旁看戲的塗山玉芙便出了聲。
“南漓,兩族開戰是族人心之所向,你一再阻攔,不太好吧?!”
“閉嘴!”
塗山南漓冷眼看向她,寒聲道:“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在背後搞鬼!塗山玉芙,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她手中長劍陡現,可還未抬起,身邊便傳來一道淩厲的殺意。
一柄長劍橫在她脖頸,冰涼刺骨。
“你敢動她,我就先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