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淵眼睜睜的看著紅線從中間斷掉的點,緩緩燒向兩邊。
那一刻,他的心中升起了幾分輕鬆,可瞧著塗山南漓難過的麵容,又有些堵塞。
“紅線已斷,日後莫要再來崇吾山。”
“放心,你以後不會見到我了。”
塗山南漓的話語焉不詳。
尚淵聽著心感異樣,可也不曾細想。
一棵樹,東西端。
兩人相背而行,無一人回頭。
眼淚撲簌從臉上劃過,沾濕滿麵。
塗山南漓將所有的喑啞哭聲都壓抑在喉嚨中。
這是她第一次強迫自己離開尚淵,第一次逼迫自己轉身,第一次不曾回頭。
胸腔有一種憋悶到要炸裂的窒息感,讓她隻能張口唇大口的喘著粗氣。
可那般,哽咽聲響也溢出唇畔。
“尚淵……阿尚!你為什麼就是不喜歡我呢?”
你要是喜歡我該多好啊……
塗山南漓泣聲問著,問那一個再也不會得到答案的問題。
這件事之後,崇吾山和青丘好像回到了一種詭異的平靜中,頗有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
三十年後,再逢青丘帝姬繼位大典。
這也是塗山南漓自那次事件之後第一次出現在青丘族人麵前。
高台上,她看著族妹一步一步走向高台,走向她,眼中滿是悵惘。
“從今日起,你便是青丘帝姬了。日後做事要三思而行,萬事以青丘為重,切不可胡鬧肆意。如此方能算是合格的青丘帝姬。你可記住了?”
“帝姬放心,琅兒時刻謹記!”
族妹重重的點了點頭,頭上的華冠隨著她的動作搖晃。
塗山南漓輕歎了口氣,抬手便要將象征著青丘帝姬身份的玉玨係在她腰間。
就在此時,一陣吵鬧便隨著轟鳴與刀戈聲響起,氣勢如虹。
她凝眸望去,卻隻瞧見了那個三十年不曾見過的男子——尚淵!
“……今日是青丘繼位大典,不知比翼鳥皇來此有何貴幹?!”
塗山南漓壓下心中因見到他起的翻湧,沉聲問道。
“青丘帝姬,她配麼?”
尚淵毫不掩飾對族妹的輕蔑,寒聲道,“依我看,除卻玉芙,沒有人能配得上青丘帝姬這個位置!”
又是塗山玉芙!
塗山南漓暗自咬牙,三十年前,她從紅線樹回來,塗山玉芙便不見蹤影。
她本以為她不會再生事端,卻沒想到,今日還是來了!
“塗山玉芙心思不純,不配帝姬之位,更何況此事乃我青丘族事,與你無關,也無需你來置喙!還請比翼鳥皇帶著族人離開青丘,別忘了三十年前你發下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