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
她喃聲喚著,整個人顯得狼狽又可憐。
塗山柳蔓這些年能活下來,就是憑著對狐帝和塗山南漓母親的怨恨,可是如今塗山南漓和塗山鬱泫卻告訴她,他們是愛著她的,隻是那愛是親情,不是愛情而已。
可是她卻因為這些莫須有的,害死了愛她的阿姐。
“……放開我吧。”
塗山柳蔓啞聲說著。
塗山南漓聞言看了眼塗山鬱泫,見他沒有反對,便鬆開了束縛咒。
塗山柳蔓走上前,伸出手去觸碰著那副畫卷,卻是摸了個空。
她垂眸看著自己的神魂,惶惶然才記起,她的軀體早就消亡在了水牢之中。
“……阿姐,是柳蔓錯了,是我想差了,你何曾怪過我,從來替我背鍋的都是你啊!”
塗山柳蔓說著,幼時種種湧上腦海。
悔意侵蝕著她,她收回手,不說散就散敢再去觸碰那副畫卷,接著,她走向一旁依舊昏睡的塗山玉芙。
這是她的孩子,卻不承認她這個母親。
其實她不怪她的,因為從前她也從未承認過她這個女兒。
離開青丘後,她每日都沉浸在被狐帝和阿姐背叛的雙重痛苦之中,她甚至都不知道是同誰有了塗山玉芙,生下她之後,她便扯謊告訴阿姐是狐帝的孩子。
她那時不知道阿姐有沒有信,可現在想來,阿姐該是不信的。
她隻是習慣的包容著她,任由她說盡,做盡傷害她的事,卻還在希冀著有一天她能想明白所有,回來青丘,回到她身邊。
如今,她確實明白了,隻是明白的太晚。
“阿姐,你等了柳蔓許久吧,柳蔓這便去尋你……”
塗山南漓聞言心內一驚,剛要上前阻止便被塗山鬱泫攔下。
“哥……”
“這是她想要的,便是你將她留下她也活不了多久的。”
塗山鬱泫說著,眼睜睜的看著塗山柳蔓消失在眼前。
就在塗山柳蔓消失的那一瞬間,塗山玉芙睜開了眼。
她看著站在不遠處的塗山南漓和塗山鬱泫眨了眨眼,一臉懵懂的道:“阿漓,哥哥,你們在看什麼?!”
塗山鬱泫看著塗山玉芙眼角的那一抹濕痕,心內明了。
“沒什麼,日後記著困了便回床榻上去睡,莫要再貪涼,小心受風。”
“嗯,我知道了。”
塗山玉芙嘿嘿一笑,起身跑出了狐狸洞。
塗山南漓想要去追,再次被塗山鬱泫拉住。
“讓她一個人待會兒吧。她剛剛……一直醒著。”
塗山南漓聞言愣了下,看向塗山玉芙離開的方向,眼中閃過抹擔憂。
而塗山玉芙隻是自顧的跑著,任由眼淚模糊了視線。
她其實早在神魂歸體的那一刻便醒了,也記起了被封印的所有記憶。
隻是她不曾想過,原來她根本不是塗山鬱泫的妹妹,原來她一直在奢求本不該是她的……
塗山鬱泫登臨狐帝之位時,塗山南漓一人來到了紅線樹。
她依靠在樹上,耳邊是簌簌的風吹葉聲。
“終於,一切都要結束了。”
“現在想想過去的那些事,還真是恍若隔世。”
“當初用青丘秘術之時,我從未想過自己還能活過來,不過可能也是因為死過一次吧,覺得過去的很多事情其實原本有很多解決辦法的。”
塗山南漓喃聲敘述著,也不等著紅線樹回,隻是自顧的說著。
“若不是我太過執拗了,其實事情遠不至於發展到今日這個地步。您說對麼?”
“天命有常,一切皆是天命。那也算是你命中的劫難,如今過去了自然撥雲見日。”
紅線樹蒼老的聲音響起,同塗山南漓閑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