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葉“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一臉惶恐:“老太君莫要生氣,奴婢也是沒有法子,那於氏如今有身孕,深得宋老爺寵愛,她說想要吃燕窩,奴婢不敢不給。”
“膽子真是太大了。”嶽氏有些怒了,這分明就是不將她老太婆放在眼裏,便站起身來沉聲道:“好,真是好得很,老身倒要看看,不過就是一個妾,怎麼還敢在老身麵前放肆。”
柳葉垂頭隱晦地勾了勾唇角,再抬起頭時,已經是一臉憂色:“老太君不可,你若是去了,隻怕那於氏在您這裏受了委屈,又要和宋老爺告狀。”
“她敢!”嶽氏冷笑一聲:“老身還就不信了,莫說是她,便是宋正生見了老身都得恭恭敬敬的。”
柳葉卻是一臉擔憂:“她雖然不敢找您的麻煩,可是卻能欺負大夫人,末了心疼的還是老太君呀。”
隻要不涉及到孫子的事,老太君還是非常疼愛自己的女兒,又豈能容別人欺負了去,頓時一拍桌子:“看來老身有必要去敲打一番,否則她還上了天了。”
柳葉歎了口氣:“老太君,您有所不知,那於是仗著自己身懷有孕多次對大夫人不敬,那宋老爺也護著她,大夫人不知受了多少委屈。”
“莫不是她以為我老婆子死了?”嶽氏臉色深沉,心中對於氏已然是厭惡到了極致:“走,老身倒是要去瞧瞧,這是個什麼人物。”
老太君出行,浩浩蕩蕩的一群人。
這一進院子可將於氏給驚了一下,連忙小碎步迎了上去:“妾身見過老太君,老太君可用過飯了?”
嶽氏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越過她往屋裏走去:“燕窩吃著可還好?”
於氏不明所以,卻還是進隨著她往屋裏走,一邊回道:“回老太君,燕窩味道很好,妾身吃著非常合口。”
老太君瞧了一眼桌子上隻剩下半碗的燕窩,坐在主位上撚動著手中的佛珠,微微眯了眯眼,沒有說話。
柳葉垂首站在一旁,唇角微勾。
老太君有一個習慣,一旦生氣便會下意識地撚動佛珠,看似慈祥,實則是在沉澱怒火。
一旦爆發,可不是一般人都能夠承受的。
氣氛有些寂靜,於氏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還是有些忐忑不安:“老太君要不要一起用膳?”
“不必了。”嶽氏淡淡道:“老身最是注重規矩二字,便是用餐也是要在明珠房中。”
這毫無掩飾的侮辱,讓於氏臉色微僵,青一陣紅一陣,有些委屈道:“老太君何出此言?妾身也是出於孝順才問了一句。”
“怎麼?你對老身有意見?”嶽氏今日就是為了給她一個教訓,微微一眯眼道:“你不過是個妾,需時刻謹記自己的身份。”
於氏恨得牙癢癢,這死老太婆!可還是勉強應道:“老太君教訓的是。”
嶽氏緩聲道:“老身怎麼看著你應得不大情願呢?若是有意見大可對老身說,這上官府老身還是能夠做主的,若你住的不舒服,也可以搬出去,老身給你安排客棧。”
“老太君……”於氏怔了一下,臉色有些發白:“是妾身做錯了什麼嗎?為何老太君要妾身搬出去?”
嶽氏淡淡道:“老身可沒有趕你走的意思,隻是擔心你住的不舒坦,畢竟你如今身懷有孕,金貴著呢,便是明珠都得讓著你。”
話說到這個份上,於氏哪裏還有不明白的,分明就是來給上官明珠做主來了,她唯唯諾諾地解釋:“老太君,妾身不敢欺負主母。”
嶽氏似笑非笑:“你還有不敢的?”
於氏拎起裙擺跪在地上,一副十分卑微地樣子:“妾身真的不敢,對於主母,妾身心中隻有敬佩。”
“母親?”
一片寂靜之中,宋書彤走進來了,一眼看到跪在地上的於氏,便要去扶她起來。
於氏卻推開她:“彤兒,你別管。”
嶽氏閉上眼睛念了聲佛號,瞧著就像是慈眉善目的老夫人,可吐出口的話卻如同刀子般銳利:“行了,別在這裏表演母子情深,不過有一句話,你需要知道,這裏是上官府,而你是妾,等同於下人,有些規矩還是要守。”
於氏險些嘔血,閉了閉眼睛,輕聲說道:“老太君教訓的是。”
“你能明白就好了,這屋子裏甚是憋悶,老身就不多留了。”嶽氏起身,扔下一句話便又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離開。
宋書彤狠狠一跺腳:“娘,這老太太怎麼回事?說話毒的很,無緣無故的幹嘛這麼說您?你是宋府二夫人,什麼時候成妾了?”
“行了,你少說兩句吧。”於是心裏煩悶的很,就要站起來,可跪的有些久了,起身時還踉蹌了一下。
宋書彤連忙扶住:“娘,那老太太是不是故意找你麻煩啊?幹嘛讓你跪在地上,她不知道你身懷有孕嗎?”
“知不知道又如何。”於氏在他她的攙扶中坐下,輕輕地籲了口氣:“這位老太君若是顧忌我有身孕,今日就不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