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舞麵帶淺笑:“大姑娘請說。”
宋書綺望了一眼四周,香客很多,顧忌著人多嘴雜,便道:“我們去旁邊說吧。”
“好。”
兩人來到角落處,宋書綺輕聲道:“你和裳柳認識許久了吧,瞧著關係很好。”
風舞笑著點頭:“裳柳姐姐個性獨特,我從她那裏學到了許多,她的見解獨到,總是讓我覺得醍醐灌頂,受益頗多。”
宋書綺笑道:“此話不錯,她的確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奇女子。”想到什麼,笑容微斂,“隻是可惜……”
“可惜什麼?”風舞疑惑地看她。
宋書綺聽她這麼一問,就明白應當是不清楚宮裳柳和無相的事,搖搖頭:“沒什麼,對了,你會武功嗎?”
風舞笑了笑道:“不會,我倒是想學武功,可惜兒時沒有這個機會,現在再想學,已經學不成了。”
“學了固然可以保護自己,不學也沒什麼。”宋書綺含笑揶揄道:“日後尋一個厲害的夫君,自然可以保護你了。”
風舞有些羞澀:“大姑娘莫要打趣我了。”
宋書綺認真道:“我是說真的。”
風舞麵上有些黯然,自嘲一笑:“大姑娘也知道我出自哪裏,此生斷然不敢奢求太多。”
“千萬不要妄自菲薄。”宋書綺拉過她的手,輕輕地拍了拍,笑著說道:“人生就是如此,過去不由得人選擇,但往後的日子你卻可以自己做主。”
風舞眼中淚光閃爍,重重點頭:“嗯。”
宋書綺無意惹她難過,便道:“瞧我,還把你給惹哭了,咱們不要說這個了。”
風舞破涕為笑:“大姑娘不嫌棄我的出身,願意跟我說話,我求之不得呢。”
“在我看來,你比很多人都更真誠。”宋書綺淺淺一笑,頓了頓又道:“平日裏你若是無聊,可以幫裳柳做做生意。”
風舞緩聲道:“裳柳姐姐很厲害的,生意的事一個人就能處理了,基本上不用我幫忙。”
宋書綺索性直說:“風舞,其實我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
“你說,我一定盡力而為。”
宋書綺抿抿唇道:“咱們在護國寺還要住上一段日子,我希望你能跟好裳柳,務必要看好了,別讓她獨自出門。”
風舞不解道:“為什麼?”
“三言兩語解釋不清楚,總之你要知道我是為了她好。”宋書綺不欲多說,隻是溫聲道:“而我又不能時時看著她,隻好拜托你了。”
風舞雖然不懂原因,卻十分相信她,知道她定然不會有惡意,便答應了,隻眼中還有些掩藏不住的好奇。
宋書綺看出來了,卻不欲解釋,隻道:“一定要記住我的話,此事性命攸關,不可大意,我想你也不願意看到她出事。”
風舞驚了一下:“這麼嚴重啊?”
“我絕沒有危言聳聽。”宋書綺麵色鄭重。
“什麼性命攸關?”身後忽然響起宮裳柳的聲音,宋書綺握了握風舞的手,低聲道:“莫讓她知道。”
風舞點頭。
兩人這才回頭看去,宋書綺笑道:“你回來了。”
宮裳柳微微頷首:“你們怎麼站在這裏?方才我聽你們說什麼性命攸關,危言聳聽,可是發生何事了?”
風舞趕忙道:“沒有,我們等你正無聊呢,便聊到了我以前的事。”
宮裳柳知道她的過去並不是很好,怕觸及到她的傷心處,就沒有多問,隻岔開話題道:“一會兒會有高僧過來講經,我們去聽吧。”
“高僧?”宋書綺怔了怔。
宮裳柳微微點頭:“是寺中主持,據說他精通佛理,近些年已經很少出來講經了,這次我們來的巧,倒是碰上了。”
宋書綺暗暗鬆了口氣:“是主持啊。”
宮裳柳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餘光瞥到門外進來一群人,低聲道:“主持來了。”
打頭的是一個慈眉善目的僧人。
身後跟著十來個年輕僧人,個個手撚佛珠,口稱佛號。
香客們已經自覺尋了位置坐下,宋書綺三人也尋了個地方。
主持雙手合十,念道:“阿彌陀佛,諸位施主來此,便是有緣。”
大殿中一片寂靜,隻有主持講經的聲音,渾厚而低醇,眾人聽得入神,大約過去一個時辰,講經終於結束了。
宋書綺心神寧靜,隻覺得腦中都清明不少,歎道:“聽主持講經果然受益匪淺。”
“他也很厲害。”宮裳柳低喃道。
宋書綺看了她一眼,暗暗歎了口氣,也沒有去問這個他是誰。
不做他想,必是無相了。
她虔誠跪在蒲團上,口中喃喃出聲:“請佛祖保佑,二表哥的腿疾盡快康複,母親的病體盡快痊愈。”
宮裳柳驚訝地看了她一眼,礙於人多並未多問。
隨後三人在僧人的帶領之下往廂房走去,進了房間後,宮裳柳憋了一路的話,終於說出口了:“你希望他的腿好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