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病房門被從外推開。

夏沫聞聲望去,以為是紀言深回來了,隻是,她還沒來得及看清來人,來人就快速衝到了她麵前,將寒光閃閃的匕首,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夏小姐,你把莫祺害成那樣,她在監獄裏等著判決,你得死,你得給她陪葬。”

男人從後製住夏沫,將她用力從床沿扯了起來。

夏沫打了個冷顫,“莫祺拔了我媽媽的氧氣管,她被帶走,完全是她咎由自取。”

“我不管,如果不是因為你,她不會走到這一步。”

“那你呢?”夏沫跟隨著男人的腳步,朝窗戶而去,“莫祺被抓走,頂多是殺人未遂,表現好,幾年後還能回來,如果你殺了我,你有可能會給我陪葬,那莫祺出來後,你不在,她一個人,誰來護她?”

男人似是被夏沫的話說動,手上的力道輕了幾分,但也隻是輕了幾分,然後再次逼緊了夏沫,“你別騙我,莫祺最大的心願,就是要你死,如果我殺了你,她會記我記一輩子。”

“你怎麼知道,她會記你一輩子?而不是我死了,她正好能跟阿言在一起?”

男人再次被夏沫的話說動,拿著匕首的手顫了顫,“那我能怎麼辦?我愛她,我總要為她做點什麼。”

“用我換沫沫。”紀言深抱著花,出現在病房門口。

他心痛的看著被男人製住的夏沫,眸裏全是寒意。

“紀言深......”男人因紀言深的出現,情緒開始出現波動,“都怪你,如果不是你,莫祺就不會被抓起來,你不是要換夏小姐嗎?正好,我殺了你,莫祺就會記我一輩子,哪怕是因為恨我才記我,那也值了。”

“不要......”夏沫顧不得害怕,下意識脫口而出。

“別聽她的,用我換她。”紀言深慢慢放下花,一步步朝窗戶走去。

“阿言,你別過來,你不要過來。”

“別怕,我在。”

男人緊張的盯著紀言深,直到他靠近,這才將匕首飛快地架到了紀言深的脖子處。

紀言深順勢將夏沫往外一推,“沫沫,你快離開。”

“阿言,不要......”夏沫的心一緊,眼淚在眼眶裏含著,模糊了視線。

男人緊緊抓著紀言深的一隻胳膊,將匕首的鋒處一麵抵在他咽喉處,

“一起死吧,為了莫祺,我什麼都能做得出來。”

“沫沫,閉上眼睛,別看。”

“不要......阿言......”

夏沫的呼聲才剛出,男人的手就動了。

紀言深緊擰眉心,身體迅速往後靠,本來就開了一條縫的窗戶頓時大開,男人被他壓著,朝窗戶外懸空而去。

“阿言......”

匕首劃過紀言深的胳膊,頓時噴出一道血線,染紅了他純白的襯衣。

紀言深手急眼快,將匕首反手奪過,拋向一邊。

卻不料,男人一心要尋死,幹脆整個人倒向窗外,兩隻手緊緊抱著紀言深,拽著他,一齊朝窗外倒去。

夏沫被紀言深胳膊上噴出的血線嚇壞了,卻也不顧一切的奔向前,在紀言深墜下去的那瞬間,用盡全力抓住了他的手。

夏沫被兩個男人的重量拖得抵在窗戶牆上,手臂繃得挺直,骨頭在咯咯作響。

“阿言,你抓住我,你別放手。”夏沫抖著唇,用祈求的語氣開口。

“沫沫,如果我不在了,你好好照顧自己,照顧我們的孩子,還有,對不起。”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我隻要你陪著我,你不要放開我,如果你敢放開,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原諒你了,阿言,阿言......”

夏沫的哭聲還在繼續,抓著紀言深不放的男人猛然用力,像秋千似的在半空晃動起來。

夏沫隻覺得胳膊就像要被撕斷,可她忍著,她不能沒有紀言深啊,這個時候她才知道,無論是愛,還是恨,紀言深已經烙在了她的身體裏,跟她的生命溶在了一起。

“阿言,不要......我不要你死......”

紀言深看著夏沫略顯蒼白的臉,一想到兩人即將麵臨的生離死別,他的心就疼入骨髓,好在,他還是護住了她,真好!

“如果你敢鬆開我,我會跟著你一起跳下去,阿言,你可以試試。”

紀言深眉眼一傷,還沒來得及開口,病房門處湧進來了數名醫生。

那些醫生上前,聯同夏沫一起,緊緊抓著紀言深的手。

雖然,他們不能救他上來,卻也能拖著,不至於讓他往下墜。

直到抓著紀言深的男人開始乏力,一點點往下滑,最後,在一聲驚叫之後,墜了下去......

那男人墜下去後,幾人合力,終於將紀言深從窗外拉了回來。

夏沫用力的抱著紀言深,緊緊的,毫無保留的,“你的全世界是我,我的全世界又何嚐不是你,阿言,我不倔強了,以前的事我們都忘了,以後,你要好好愛我。”

“好,好好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