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們對視一眼,委屈地解釋道:“往日奴才們沒來到您的身邊的時候,曾經在冷宮裏做過活兒,那時候冷宮中的人抬出來,可都比今日的棺材重多了……”
蘇明安緊張地咽了口口水,眉目中閃過一絲暗沉:“今日的事情是太子殿下親自辦的,咱們又都在場,若是出了什麼問題,你們幾個,誰也逃不掉!”
“啊?師父,現在可要怎麼辦才好?”
幾個小太監頓時慌作一團。
“無妨,我們照舊回去複命,隻是今日的事情,你們一個字都不要再提。”
蘇明安站在冷風中,眼神嚴厲地盯著眾人:“記住,太子妃已經去了,不管那棺材中有沒有人,她都已經去了!”
“是,奴才遵命。”
幾個小太監這才送了口氣,從地上爬起來,跟著蘇明安朝著禦書房的方向走去。
蘇明安給了他們幾個一個定心丸,自己心中卻依舊有疑慮。
冷宮可不是人待的地方,裏麵的人都是枯瘦如柴,死的時候,也都是一抬薄棺。可今日這幾個小兔崽子竟然說冷宮的薄棺都比楚天歌這個太子妃的要重些,細想之下,真是叫人渾身發毛。
但是,事情既然過去了,那便是已經過去了。
蘇明安收拾好了情緒,恭敬地去禦書房,見上官千機正在跟皇上說話,便等了片刻。
上官千機說完了要事,這才微笑看向了他:“蘇公公回來了。”
“國師大人。”
蘇明安客氣地笑了笑,對雲景軒行禮道:“皇上,奴才回來複命了。太子帶人在護城河邊一把火燒了太子妃的棺槨,並把灰燼都撒進了河中,是奴才親眼所見。”
雲景軒點了點頭,淡淡地道:“那就好。太子情緒如何?同去的又有哪些人?”
對今日去給楚天歌送行的賓客,雲景軒倒是十分好奇。
他特意讓蘇明安拿了聖旨,當著幾乎整個京城貴族圈子宣讀,便是為了讓所有人都知道,楚國公府的地位,已經大不如前了。
畢竟,當初楚家可是挾雲靜的秘密威脅皇室,為楚家換來了一個太子妃之位,縱然他當時忍了,可心中到底還是憤怒。
他雲景軒身居高位多年,從來都是大權獨攬,豈能容忍旁人威脅覬覦?簡直是豈有此理!
蘇明安頭也不抬,恭敬地彎著腰道:“世家的人聽見了聖旨之後,都離開了,隻有楚國公和敬王妃前去送了太子妃最後一程。”
“哦?這敬王妃倒是真的有氣量。”
雲景軒輕笑了一聲道:“太子妃精於算計,接二連三地給敬王妃下絆子,這些卑劣的手段,朕都看的一清二楚,跟何況是敬王妃?如今太子妃背負罵名去世,她竟然還能去相送,當真是大度。”
“皇上說的是,敬王妃冰雪聰明,又善良心軟,這是眾人都知道的。”
蘇明安笑著往下接了話:“不過奴才瞧著,國公大人倒是一點都不會自己的太子妃傷心呢。”
雲景軒皺眉:“此話怎講?”
蘇明安如實道:“國公大人人雖然也去了,可從頭到尾都是心不在焉的,臉上也沒有一絲傷心的表情,奴才看的一清二楚,當時直覺得心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