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十幾口人,視線齊刷刷的看著他。
宋庭豐抿了抿唇,手裏捧著碗,無畏無懼的迎著大夥的眼光,就是不說話,擺出一副‘你們該懂我意思’的高冷小男神模樣。
陳氏笑道:“這孩子,姐姐問你話呢,咋的不理人呢?越發悶葫蘆了。”
初秋瞧出他的意思,是怕沒書讀呢,笑著:“咱先造房子,明年夏季再送你和倆哥哥上學裏好不好?”
宋庭羽翻了一眼:“別扯上俺,俺可不去,還得跟長福大哥習武呢。”
宋清泉見兒子般抵觸,剜他一眼:“就你這蠢樣,夫子要不要還不定呢,再者咱家也付不起這麼多束修,你想去也去不得。”
宋庭羽一聽,笑嘻嘻的挾了筷子青菜給宋清泉:“多謝爹。”
把宋清泉氣得差點摔筷子走人。
其他人見父子這般搞笑,頓時哈哈大笑。
小庭豐聽了姐姐的話,鬆了口氣,也懶得理家人在樂嗬啥,默默扒著自己的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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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過後,初春替初秋倒了洗澡水,洗了澡後渾身通體舒暢。
她今日戴了一天的幃帽,背後的舊傷被汗水浸得又癢又痛,洗完澡後舒爽多了。
頭頂的月亮越發圓亮,她踏著月光,在小院裏溜達,小叔歇息過後在練拳,初秋很少看見小叔練拳的,這麼一瞧倒有模有樣的,拳風刷刷響,惹得宋庭羽蠢蠢欲動的,連澡也不洗了,顫顫的跑過來與小叔對拳。
兩人在院子嘻嘻哈哈的玩鬧起來。
幾個小的和二姐在堂屋讀書,初秋今晚不教新課,讓他們自行複習。
不過多久,爹和小叔也搬了椅子坐在爺爺旁邊聊天,兩人也不管父親回不回應,氣氛和協的聊著日常。
初秋在院子溜了兩圈後,大爺爺家的清華叔和初雪姐姐來了,接著大根嬸子也來了,一堆人圍在院子聊天。
李氏替婆母把昨日在鎮上賣籠子的銀子分了。沉甸甸的錢子拿在手裏,各人心裏美滋滋的,笑不攏嘴。
宋清宏趁機把初秋在茶花鎮接了一千多隻籠子的訂單告知大夥,讓他們近日能多織便多織。
大根嫂子一聽,頓時樂嗬,“托秋兒的福,賺了這些家用我婆母總算在謝郎中那撿了幾服藥,昨日她喝了兩服,說服心多了。”
李氏擺擺手:“都是窮人家,說這些客套話做啥。”
陳氏也道:“自個辛苦掙來的,要謝就謝自個吧,哈哈。”
幾個婦人樂嗬嗬的笑了一場。
初秋看著他們發自內心的笑容,嘴角也不禁跟著上揚。這是她活了兩世所看過最純粹最簡單的幸福了。人就是這樣,當你家財萬貫時不一定會開心快樂,窮困潦倒時也不一定會悲傷沮喪,隻要家人相親相愛,幸福健康,鄰裏和睦,似乎比什麼都強。
初秋咧著嘴看著一張張笑臉,前頭突然罩下一道身影,她抬頭一看,是初雪小姑,正對著柔柔笑著。
“秋兒,你來。”她輕輕牽起初秋的手往北屋的臥房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