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回兄,讓為弟母親給你看看吧,哪怕……”洪文寅欲言又止,
剛剛他又吐了不少的血,再這麼下去,怕是……
章回輕笑,”文寅兄看我這樣,還有救嗎?”
洪文寅張了張嘴,看見他認命的表情不知該如何勸說了。
其實章回最清楚自己的身體,他知道自己時日不多,轉身拍拍洪文寅的肩:“我臨走前想為她們做點事。”
聽見''臨走''兩字,洪文寅心裏湧起一股悲傷,眼眶澀澀,心裏像壓了塊大石頭般難受。
他看向私塾院裏跟孩子們玩得開心的李芸希,道:“有事章回兄隻管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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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學後,李芸希讓孩子們到膳房排隊用膳,自己再四處檢查新設施的安全性,就怕哪兒存在危險讓孩子們受傷。
走到隔壁那道圍牆,突然聽見一陣琴聲,琴聲悲涼,聽者不由悲傷。
李芸希愣了下,雙腳不由往通向洪家那道門走去。
茂盛的桂花樹下,那個戴著幃帽,聲音很好聽的男子正獨自撫琴。
李芸希聽著這段琴聲,莫名心煩氣燥起來,也不知是因琴聲觸動了她的心底深處,還是因為這麼個大男人不該彈這種曲子。
怒火突然湧上心頭,她三兩步便走到桂花樹下。
琴聲嘎然而止,章回抬頭,隔著幃帽看她:”可是吵到姑娘了?”
李芸希踱到琴邊,隨手撥了幾下琴弦,”這曲子不太適合公子,不嫌棄的話我給公子彈一曲?”
章回一雙清眸亮了幾分,站了起來:“好。”
李芸希坐在琴邊,抬手彈了一曲《知已》,曲調歡快,就是久未見麵的朋友再次重逢那種激動的心情全在她的琴聲展現出來。
這是李芸希送給眼前的男子和洪文寅的禮物,她認為此時此刻這曲子才適合他。
章回聽著,不由勾起了嘴角。
“許久未摸琴了,彈得不好,莫見笑。”琴音方落,李芸希便站了起來,看著眼前的男子,腦子裏卻在猜測他是哪家的公子。
這台古琴是用稀少的紫鬆做成,非常的難得,可不是誰人都能擁有的。
章回道:“姑娘彈藝高超,可見是出自名家。”
李芸希也否認,她自小學琴,前後兩任師傅都是西蒼有名的琴師,手藝自然不算差,但沒他好。
“公子適合彈這種曲子,會讓你心情愉悅,還有《歡穀》《春花江月》……”
章回靜靜地聽著她的聲音,他想,要是能一直一直聽著這幅聲音,他死已足昔。
他笑了笑,又坐在椅子上,沒彈《歡穀》也沒彈《春花江月》,他彈了首《鳳求凰》。
李芸希眨了眨眼,心想這人咋回事嘛,怎能隨便給別的女子彈這首曲子呢。
剛想著尋個借口溜掉算了,正好看見初秋帶著何意從縣衙那邊走來。
“喂,你怎麼才回來?”
初秋一早就跟何意出去打聽初冬的事,這丫頭走了有兩個月,現在杳無音信。
正好何意來了,初秋約上他去了趟白府,白府那邊也沒有收到白樺的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