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已入喉,尚善君心道,興許自己也是可以直接去大陸發展的,卻發現於澤川在走到窗邊後,沒有往下跳,而是猛地轉身。
已經上了膛的槍口直指著自己,尚善君麵上獨屬於勝利者的笑容掛不住了,一直以來完美無瑕的表情有如被重擊過的麵具一般龜裂。
“怎麼可能?”
之前於澤川突然開門進來之後,他也被嚇了一跳。但隨即便反應了過來,而比他動作更快的則是身邊的兩個年輕侍從,他們雖然伸手不如於澤川,但憑著不怕死的勁頭,也能在短時間內與這位不速之客周旋。
而尚善君則借此機會,直接說起了當年的事。
同二人一開始所估計的不同,尚善君的能力要比想象中更加匪夷所思,同時有著一個前提條件:對方要給他說話的機會。
他的能力,被自命為:信仰。
這並不是說,他可以讓別人如同膜拜神明一樣,無條件的信奉他的話,而是在交談中,隻要讓他能找到一個契機,令地方相信了他,哪怕隻有一句話,那麼接下來,所有順應這句話而延伸發散出來的一切描述,都可以令人深信不疑,將之混淆成自己的認知。
於澤川的身家背景,尚善君自然是清楚的,而在知曉了他在調查自己時,自然不會疏於對於澤川的防範。隻不過鑒於他人在大陸,身份又十分特殊,倘若自己貿然行動,殺個人雖然容易,可於澤川死後定然會留下不少蛛絲馬跡,倘若叫別人因此咬上了自己,影響範圍越來越大,反而不美。
這一次,於澤川為了在自己離開香港之前解決這件事而急匆匆的親身前來,正好給了他一個絕妙的機會。
雖然賠上了一個他十分想要拉攏的預知者,但是也沒有辦法。一個不能誠心為他所用的人,留在身邊也不過是個禍害。
反正,有了是錦上添花,沒有也無所謂。尚善君自認為韜光養晦了這麼多年,已經不太看重身外物了,萬事都不過於強求。
隻不過他還是得承認,能夠淩駕於眾人之上的感覺過於美好,令他欲罷不能。
在三言兩語之間,他成功地讓於澤川相信了一個被編造出來的故事:
一切的幕後黑手其實是於澤川的父親自己,當年於老先生一手策劃了全部事件,與自己聯手來吞並其他合作夥伴的財產,赤/裸/裸地謀財害命。而後事情暴露,才成為了最後一個自殺者。而他的母親於太太,本就是知情者,挑起那次對於自己的追殺,不過是為了殺人滅口。
於澤川追查真相這麼多年,洞悉一切之後,選擇了大義滅親,將於太太繩之於法。在這之後之所以還會追到香港來,則是因為受了周洛熙的蒙蔽。
在這則的故事中,周洛熙乃是和吳若錦沆瀣一氣,打入警方內部的臥底。
一個經不起推敲的故事,三言兩語之間便說完了。細節用不著解釋,反正於澤川自己會腦補出一場好戲。
這樣錯漏百出的描述,早晚會被察覺出漏洞。按照他以往的經驗來看,在沒有得到別人提點的情況下,大約可以維持一周的時間。
已經足夠了。
剛才,他為了可以減少夜長夢多的可能性,多餘的話一句也沒有和周洛熙講過,實在不知道於澤川究竟是怎樣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清醒過來的。
如今麵對著槍口,尚善君還想再說話,然而於澤川又向前踏了一步,冰冷的槍口直接抵在了他的額頭上。
“閉嘴,隻要你說一個字我就直接送你上西天。”
這是他第一次,真正切身麵臨死亡的威脅,額角的冷汗不受控製的流了下來。尚善君艱難地咽了下口水,喉頭動了動,知道於澤川不會再一次上當了,下意識地往側麵的房間瞥了一眼。
那是方才已經被於澤川打暈了的兩個隨從所在的地方,可是如今自己想喚醒他們恐怕也不能夠了。
短短幾分鍾的時間之後,他就麵臨了和剛才周洛熙一樣尷尬的處境,連呼救都來不及,畢竟無論什麼行動都快不過子彈。
於澤川一手仍是舉著槍,另一手卻極粗暴的將人直接拽倒在床頭,用不知藏在哪裏的手銬將這人的雙手倒剪在背後,直接拷在了床頭那浮誇而華麗的雕花床頭柱上邊,又扯起了一條枕巾,將尚善君的嘴牢牢堵了起來。
他一言不發地將那兩個隨從所在的房間鎖死,隨後迅速地衝出了房間。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東北冷的晚上已經零下了,寫的時候瑟瑟發抖感同身受
下一章結局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