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白好像像是瞬間明白了什麼似的,深吸了一口氣,沒有多說,直接抱著承承進了VVIP病房。
家屬隻能夠在外麵等著,越是等待奚望就越是焦急,她走到謝庭東的身旁低聲開口,好像生怕被謝庭東指責。
“對不起……如果不是我給承承吃了巧克力的話,他也不會拉肚子。”
奚望不僅僅覺得抱歉,更是覺得心疼孩子。孩子身體本來就那麼差,每經曆一次生病都會讓他的身體更加虛弱一點。
謝庭東的眉目裏麵有些疲憊,他垂首看了一眼眼前的女人,看到她的臉色微微有些慘白,沉聲開口:“現在自責沒有用,下不為例。”
奚望聽到“下不為例”這四個字的時候眼淚又被逼出來了。
她原本是一個特別不愛哭的人,特別是在人前,永遠清淡寡欲,好像誰都接近不了一般。但是一旦遇到關於孩子的事情她就根本受不了,理智在這種時刻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承承會不會出事……他以前有過拉肚子的情況嗎?”
謝庭東看著女人焦急緊張的樣子,原本緊皺著的眉心慢慢地舒緩了一些。他伸手握住她有些冰涼的手腕,拉著他走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想讓她稍微放鬆一些。
“有過一次,就是那次痢疾引發了高燒,之後才查出了白血病。”謝庭東的聲線平靜,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聽不出有什麼情緒,但是奚望看著他的側臉,心底卻是隱隱有些揪了起來。
她知道謝庭東雖然看上去很平靜,但是他當年的擔心肯定不比她現在要少一分一毫。
奚望哽了一下喉,聲音有些晦澀:“那個時候你是怎麼熬過來的?”
“遇事不能退,就隻能進。”謝庭東的聲音很清明,聽上去讓人覺得安定。
尤其是他看著她的時候,讓奚望原本緊繃的腦神經都略微放鬆了一些。
她現在倒是很希望當年能夠陪在謝庭東和承承身邊,不讓他們自己承受這些。
“孩子知道自己的病嗎?”奚望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他知道什麼?隻知道打針吃藥還有陸白叔叔。”謝庭東扯了扯嘴角。
奚望心酸如絞,聽了謝庭東的話之後更加晦澀難堪。
沒過多久,陸白出來了,臉色有些凝重。
“孩子發燒到四十度一了,進行了簡單的物理降溫,今晚你們要進去守著了,如果出現痙攣的話要隨時搶救。血液報告明早出來,今晚要熬一熬了。”
一個白血病孩子的血液報告,相當於是審判他生命的文件……
奚望頷首,連忙起身走進了病房裏麵。
病房裏的燈光昏暗,承承躺在床上睜開著大大的眼睛,因為高燒,小腦袋都有些耷拉著了。
奚望走過去輕輕地從床上將承承抱到了自己的懷中,讓他躺地舒服了一些。
“承承,阿姨今晚陪你在這裏好不好?”
承承虛弱地點了點頭:“那爸爸呢?”
謝庭東此時正在病房外麵同陸白說話,奚望看了一眼門口,低聲開口:“爸爸待會就進來了。爸爸也會陪著承承。”
承承伸手扯了一下奚望的衣角:“阿姨,我會不會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