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珂趕到豐益賓館的時候,李維民跟中山市局的趙學超已經安排好了。
李飛打電話過來問陳珂房號的時候,負責監控查找來電號碼的便衣就給了消息,說是查到李飛的電話是從學院路的一個公用電話亭打來的,但是中山市局的人趕往學院路的時候,沒半點意外,李飛已經不在那裏了。
出租車上,李飛坐在後座,習慣性地看著窗外建築的特點,直到司機一路開到了他說的“中山公園附近”,他也沒跟司機說他究竟要去哪裏。
“先生,前麵就是中山公園,你要在哪裏下車?”司機耐不住性子地問他,李飛卻拉低兜帽仔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模棱兩可地說:“你朝前開,我讓你停你再停,開得稍慢一點。”
司機莫名其妙地從後視鏡看了他一眼,還是依言放慢了車速,順著路一直往前開。
李飛足夠謹慎,因為他是李維民教出來的,但現場是李維民親自主持部署,半點破綻都沒有,李飛沒察覺出有問題,但他的車開進豐益賓館區域的時候,其實就已經被便衣們盯上了……
李飛若有所思地回過頭來望著路邊那輛小型廂式貨車,然後又看了看豐益賓館方向,司機把車速換到了一擋,“先生,前麵就到頭了,你到底去哪裏?”
李飛抿緊嘴唇,“再繞回原路,按剛才的路再走一遍。”
司機不滿地從後視鏡裏看了看李飛,覺得今天又遇上了奇葩,“拜托你下去自己走嘍,我要回家吃飯。”
李飛也不廢話,直接從口袋裏拿出一百塊錢給司機遞了過去,“我記錯門牌號了,再麻煩你一趟,對不起。”
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司機接過錢,哪怕心裏罵著娘,還是順著他的意思,從一擋又換回了三擋,帶著他又往豐益賓館所在的位置返了回去。
那輛廂式貨車看不出問題,李飛暗暗壓下心中的不安,定了定神,給酒店前台打電話,讓前台幫忙轉508房間。
陳珂就在508裏麵,電話一響,在李維民鼓勵的目光中接了起來,“喂?”
“是我。”李飛從水伯那裏出來的時候又買了個二手的手機,一起還買了張不記名的手機卡,聽見陳珂的聲音,輕聲問她:“你在房間嗎?”
陳珂緊張地看了李維民一眼,“在。”
“沒什麼異常吧?”
陳珂的指甲幾乎摳破了她自己的手心,“……沒有,你到了嗎?”
“馬上,你在房間裏等我,一會兒見。”
電話掛斷,李維民看了趙學超一眼。
省廳禁毒局的李副局,整個廣東公安係統無論是誰多少都得給麵子,趙學超會意地拿過對講機,對各組人員說道,“所有小組注意,目標馬上要進賓館,目標馬上要進賓館!”
與此同時,509房間內的杜力卻放下望遠鏡,從後腰掏出手槍頂上膛,把槍放在窗台上——
“有可疑情況?”馬雯是省廳禁毒局的一名女緝毒警,人長得耐看,身手好得跟開了掛似的,除了人年輕經驗還不足之外,妥妥是個巾幗不讓須眉的代表。看杜力突然掏槍,她目光一凜抓起桌上的狙擊步槍也過來了,走到窗邊往樓下看了一眼,杜力卻把望遠鏡遞給她,引著她看向了對麵居民樓東南角的一扇窗戶,“對麵有殺手。”
馬雯一陣心驚,拿著望遠鏡朝對麵望去,隻見杜力所指的那扇居民樓窗戶此刻已經被打開了,擋著視線的窗簾隻露出一條縫,自動步槍的槍口赫然從那縫隙裏露了出來。
誰都不知道,究竟有幾撥人得到了李飛會出現在豐益賓館的消息,也無法得知,現場到底埋伏了幾個不同的勢力。
讓司機在賓館門口停下來,李飛又拉了拉兜帽擋住了小半邊臉,他謹慎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小心地從車上下來,他雙腳落了地,人從車裏出來,手卻扣著車門上沿沒有鬆開。
所有人都在他下車的那一瞬間動了。
馬雯的槍瞄準對麵樓藏著殺手的那間屋子,朝著被窗簾擋住、情況不明的屋裏微調著不同角度連開了槍,原本藏在裏麵的殺手猝不及防肩部中彈,但在子彈釘進殺手肩膀的同時,殺手的子彈也朝著李飛的腦袋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