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維多利亞灣泛起點點星海,整個港灣展現出令人迷戀的魅力,無數豪華酒店公寓置身在這五彩斑斕中。趙嘉良疲憊地癱坐在沙發上,麵上罕見地露出了一絲疲態。突然手邊的手機鈴聲響起,他皺了皺眉,極不情願地接起電話,不用聽對方的聲音便知道是誰,直接道:“你還真是陰魂不散,連喘口氣的時間都不給。”
東山市李維民辦公室內,他踱步站在窗前,看著窗外安靜寂寥的夜色,不同於香港的繁華,這片土地夜闌人靜,好似蟄伏著一隻巨大的凶獸,李維民絲毫困意也沒有,眸光晶亮, “等大功告成了,隨便你喘多久。東山這個製毒集團買賣做到這麼大,一旦市場出了問題,沒錢賺了,內部一定會亂。現在是我們最好的機會,一定要抓緊,我已經在省廳的會上打了包票——”
趙嘉良慢慢坐直身子,毫不留麵子地打斷李維民的話,慵懶緩慢的聲音微微上挑,有些輕慢的意味,“你又提前邀功請賞,征求我的意見了麼?”
聽他的牢騷,自己也有點不好意思。李維民這毛病跟了自己大半輩子,如今是改不了了,他心虛地訕笑一聲,跟多年老友開玩笑似的給對方戴高帽,“我是對你有充分的信心。”
趙嘉良冷笑嘲諷道:“好話留著跟別人說吧,到目前為止一切都在計劃中,你可以放心。”說完這些,趙嘉良又沉默半晌,突然語氣中帶著一絲關切地問他:“李飛怎麼樣了?”
李維民見趙嘉良提到李飛,語氣也正經起來:“他很快就能自由了。”
“李維民,”趙嘉良伸手在臉上搓了一把,他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來,看著外麵的夜色,最後目光卻落到了窗玻璃映出來的自己的影子上,他頓了頓,因為困倦而微微沙啞的嗓音,像叮囑托付又像告誡威脅,一字一句地告訴電話另一端的男人,“我在外麵刀頭舔血沒關係,我隻希望你保護好李飛,不要讓他再卷進去了。”
李維民聽了他的話,心中突地一陣酸痛,他深吸一口氣保證道:“在這個問題上,你可以像信任自己一樣信任我。”
第二天一早,東山武警駐地李維民的辦公室內,英姿颯爽的女警馬雯正筆挺地站在領導辦公桌前,一臉不情願地目視前方,冷淡道:“我不想當李飛的保姆。”
李維民皺眉強調道:“不是保姆,是保鏢。”
馬雯依舊麵無表情,語氣沒有起伏道:“保鏢更不想當。”
李維民對這個手下也是頭疼,語氣嚴厲道:“這是組織的命令!”
馬雯絲毫不怕李維民發火,她的腦海中回憶著在豐益賓館時自己開槍擊中槍手,導致槍手子彈射偏救了李飛性命的畫麵,冷冷道:“很多人都可以勝任!我已經救過他一次了。”
李維民也知道馬雯說的是哪一次,他點頭道:“所以你才是最佳人選。”
見上司依舊“冥頑不靈”,馬雯再也繃不住了,她暴躁地摘下帽子,不顧上下級之分急切地嚷嚷道:“為什麼一定是我?我是緝毒警,又不是保鏢!”
李維民定定地瞅著馬雯,一字一頓地向她解釋道:“李飛的安全,是整個行動成敗的關鍵,而你就是保證這個關鍵的關鍵,從林勝文製毒案開始,整個東山緝毒警中,李飛和宋楊是犯罪分子最大的威脅,現在宋楊已經犧牲了,李飛還活著!”
馬雯聽到這,詫異地看著李維民,“他真的……?”
李維民正色看著她點了點頭道:“這回明白了?不該問的別問,從現在開始,你的任務就是二十四小時保護李飛。”
馬雯吞了口唾沫,睜大眼睛:“二十四小時?!”
李維民點頭:“貼身保護,寸步不離!”
法國警局的審訊室內,因毒品案被抓的威利貿易公司老板賴恩看上去好似已經被嚇破了膽,這個皺巴巴的小老頭顫抖地閉著雙眼,使勁兒地在胸口劃著十字,嘴裏不停自語道:“我是個天主教徒,我跟榮昌貿易公司做的都是合法生意。我從他們那裏進口電子產品。已經做了一年多了,從沒出過問題。我真的不知道那些貨裏麵會夾帶毒品。”
他的身邊,何瑞龍則完全是另外一副表現,他衣冠楚楚地站在那裏,用流利的法語對警察道:“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是合法商人。我要等我的律師。”
警察們對視一番,見一時半刻也問不出什麼,為防兩人串供,分別將兩人帶入兩個監室暫時關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