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被推開的時候,宋傾城正在吹頭發。
看到陸錫山,她關掉電吹風,白淨小臉上漾開淺笑:“叔叔回來了?”
陸錫山望著她如清水芙蓉的模樣,原本焦慮的情緒有所緩和,拖過椅子坐定,也讓宋傾城坐在床邊,稍作思忖後開口:“昨天的事,叔叔已經知道了。”
宋傾城沒插嘴,等著陸錫山說下去。
片刻靜默後,陸錫山問:“你懷孕,是記者杜撰的還是——”
“是真的。”
宋傾城淡淡笑起來:“叔叔不相信記者也該相信我。”
陸錫山張嘴,還沒說出什麼,房間門被大力推開,葛文娟已經進來,看到宋傾城長發繾綣的騷樣,冷冷哼笑:“相信你?你滿嘴跑火車,還有哪句話能信?怎麼,以為在恒遠集團年會上鬧一鬧,人家鬱庭川就真把你當回事了?”
宋傾城隻看著陸錫山:“叔叔也這麼認為?”
陸錫山想起上回宋傾城拿來的支票,餘光瞥見牆角的拉杆箱,衣櫃門正大開著,裏麵卻沒掛幾件衣服。
注意到陸錫山的視線所及,宋傾城主動解釋:“明天要搬去城市之星,趁晚上先把東西理了。”
葛文娟輕嗤:“倒是越編越像樣,陸錫山你當初要是把她送去戲劇學院,指不定你這侄女現在都成大明星了。”
陸錫山望著宋傾城:“昨天的事鬧那麼大,鬱先生沒不高興?”
“沒有啊。”宋傾城莞爾,沒理會葛文娟譏誚的臉色,對陸錫山道:“叔叔那天跟我說的事,我明天問問他,看什麼時候抽空見一麵。”
陸錫山目光緊鎖宋傾城那雙眼眸,似在判斷這話的可信性,大概過去兩三分鍾,他點點頭:“那你安排吧,叔叔什麼時候都可以。”
葛文娟怒極反笑:“陸錫山,你再相信她,就等銀行來封廠吧!”
話落,重重的摔門而出。
房間內,隻剩下叔侄兩個人。
陸錫山看向宋傾城的肚子,眼神難得溫和:“有沒有去做過檢查,醫生怎麼說。”
“挺好的,”宋傾城把手覆上小腹:“寶寶很健康。”
“既然有了孩子,不要熬夜,早點休息。”
說完,陸錫山站起來,準備離開。
“叔叔。”宋傾城卻喊住他。
陸錫山轉回頭。
“我以前在餘饒的那些事,鬱庭川還不知道,他今天有和我說到結婚,我怕他要是知道了,可能……”
陸錫山明白她的意思,眉頭鬆開:“不用擔心,南城沒幾個知道,餘饒那邊我前些年都已經打點過。”
宋傾城如釋重負的一笑:“叔叔這麼說,我就安心了。”
。
陸錫山回到主臥,葛文娟這正在梳妝台前摘珍珠耳環,瞥了眼丈夫,譏諷地笑:“是不是又給你灌了什麼*湯?”
“……”陸錫山沒接話,隻是兩手搭腿在床邊坐下。
“還有啊,萱萱剛才在葛家吃完飯跟我講,她跟沈摯現在住的套房麵積不夠大,打算在三環新開的水尚怡園買套別墅,萱萱的意思,婚房是沈家買的,這次的首付得咱們家給。”
沈家乃書香門第,在南城頗有聲望,沈摯父母也均是大學教授。
陸錫山皺眉:“家裏現在這樣,哪還有錢買房?”
“啪!”
葛文娟將耳環重重拍在桌上:“沒錢給女兒買房,你倒有錢供著老不死的!”
陸錫山來了脾氣:“這是兩碼子事。”
“你那侄女不是攀上鬱庭川了,讓鬱庭川給她外婆交醫藥費啊!”葛文娟冷笑:“之前真當她能攀上顧家小開,最後臉都要被人打腫了,這次肚子大了又怎麼樣,這個種,還不知道是不是鬱庭川的。”
陸錫山道:“你何必這樣糟蹋孩子!”
“自己不爭氣,還不讓人說?”葛文娟繼續冷嘲熱諷:“憑她,要能嫁進鬱家,我這腦袋,摘下來給她當球踢!”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告訴顧家夫人,傾城以前在餘饒坐過牢。”
聞言,葛文娟臉色變得極差。
但隨即,她就發出輕笑,試圖掩蓋自己的心虛:“笑話,我沒事跟人說這個做什麼。”
“不管以前有沒有,”陸錫山難得語氣強硬:“但今後不準再提,除非你真的希望咱們家就這麼下去。尤其是這個時候,不能出任何亂子!”
葛文娟怒極,卻無法反駁這句話。
……
第二天,宋傾城醒的很早。
不知是天氣沉悶,還是懷孕緣故,整個晚上都睡得不踏實。
等她提著箱子下樓,陸錫山正在跟葛文娟用早餐。
陸錫山正準備招呼保姆再做份早點,宋傾城先攔住他,淺淺笑:“別麻煩了,我已經和人約好。”
她沒具體說是誰,卻足以讓人浮想聯翩。
陸錫山問:“要叔叔送你麼?”
“不用。”宋傾城說:“下來前我打過電話,應該很快就能來接我。”
陸錫山點點頭,不過仍然幫宋傾城把拉杆箱提下別墅台階,在宋傾城要離開前,又開口道:“傾城,過幾天你堂姐的葛家表哥要結婚,就不知道,鬱先生抽不抽得出時間?”
“叔叔希望他過去麼?”宋傾城問。
陸錫山沒否認。
這應該是陸錫山跟葛文娟夫妻倆商量後的結果。
估計也想借此試探,她是不是真的已經被鬱庭川承認是他的人。
宋傾城點點頭:“我會問他的,到時再聯係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