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頭櫃上,還擺著本鬱庭川看過的書。
宋傾城拿起來看一眼封麵,《金剛般若波羅蜜經》,也不知道他是哪兒弄來的。
九月的夜晚,仍然燥熱。
廂房裏沒有空調,電風扇是臨時弄來的,因為有了些年頭,用的時候還發出嗚嗚的聲響。
沒多久,鬱庭川也洗完澡回來。
他隨手就把換下的襯衫西褲丟在拉杆箱上,宋傾城看到這一幕,差點跳起來,因為在弄被套,門後已經掛不下,她就把針織衫臨時放在箱子上:“這樣子,我明天還怎麼穿?”
在拉杆箱旁蹲下,抱起那堆髒衣物,手裏捏到濕濕的布料,低頭一看,是男人換下的內褲。
“……”他應該是穿著衝的澡,所以內褲濕透了。
宋傾城的臉有些熱,幹脆眼不見為淨,用襯衫胡亂一裹,塞進自己那個收納袋裏。
這時,外麵院子裏響起說笑聲。
是梁副總那些人回來了。
宋傾城轉過頭,鬱庭川正坐在床邊,長腿閑適的交疊,在電燈下看著那本佛經,模樣甚是專注,剛才自己的抱怨也沒見他搭理,這樣的相處,讓她產生一種錯覺,好像是老夫老妻的生活狀態。
可能是看他們沒滅燈,沒一會兒,梁副總過來敲門。
跟鬱庭川打過招呼,梁竟才回屋休息。
……
這天夜裏,宋傾城剛要入睡,迷迷糊糊中,聽到隔壁房間傳來聲響,到後來,聲響越來越清晰,也驅趕了她的睡意。
已經不是單純少女,自然聽出隔壁是在幹什麼。
女人的叫聲時有時無。
木板咯吱咯吱響,偶爾撞上牆壁……
隔壁住的不是恒遠的員工,寺廟工作人員不至於,應該是留宿的遊客。
隻是沒想到,在廟裏也有人幹這種事。
宋傾城半張臉都埋在被窩裏,隔壁的叫聲有些撓人,她聽得到,房間裏另一個人肯定也聽見了,想要裝作睡著,連呼吸都不敢重一些。
隔壁偶爾還傳來調笑聲。
宋傾城正不耐煩著什麼時候能結束,房間裏突然‘嘭’的一聲響,真的非常響的一下,她知道是鬱庭川砸的,睫毛不禁抖了抖,隻是不清楚他用什麼砸的,肯定不是手。
隔壁頓時沒了聲響,在黑暗裏歸於平靜。
“……”宋傾城忍不住想,隔壁那男的可能會從此陽痿。
再然後,她聽到鬱庭川起身的動靜。
月光從窗簾後漏進來,外麵的蛐蛐叫聲清晰,宋傾城麵對著灰泥牆這邊,沒有回頭,鬱庭川在床邊坐了會兒,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背上,過了會兒,他去了屋子外,虛掩的門,她聽到打火機點煙的聲音。
屋內,宋傾城翻了個身。
透過門縫,瞧見地上那道拉長的身影。
莫名的,被男人抽煙的樣子吸引,讓她覺得很安心……
。
宋傾城一覺睡到天亮,電風扇還在轉著方向,陽光照亮了薄薄的窗簾,躺在屋子裏,能聽清外麵院子裏的說話聲。
她坐起來,下意識去看隔壁床,已經沒人。
宋傾城換好衣服,等她洗漱完回來,碰到進院子的許東。
許東笑:“正要叫你吃早餐。”
說著,他又道:“鬱總在陪日本客戶。”
宋傾城也沒有矯情,拿了包隨許東去食堂,寺廟的早點無非是粥跟饅頭,這會兒已經九點多,這兩樣東西都不怎麼熱乎,她要了一碗粥,還有兩個菜包子,然後用調羹挖出包子餡來和著粥吃。
許東看她這麼好打發,倒鬆了口氣,說到早上去看日出的事,順帶提及鬱庭川:“鬱總早年在日本留學,讀的早稻田,所以日語才會說得那麼好。”
宋傾城問了一句:“日本人那邊還不肯答應合作?”
許東無奈:“畢竟是技術,也怕被偷師。”
“也是。”宋傾城低頭,扒著白粥:“咱們中國不就這麼起來的。”
許東聽了這話,不由的一笑。
這時,許東的手機響。
是梁副總打來的,聽對方說完,許東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又有些喜出望外,立即道:“我現在去車裏取,馬上送過去。”
掛了電話,許東對宋傾城道:“你先吃,我去辦點事。”
說著站起身,往門口走了幾步,又回頭朝她笑著豎了豎拇指,然後匆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