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去洛杉磯的那段日子,我已經見過他一次。”
沈徹的樣子坦然:“當時我挺傻逼的,沒忍住,居然問他為什麼突然結婚,他也沒瞞我,說是真的喜歡他老婆,是在前幾年的萬聖節認識的,當時他老婆戴著麵具在那跳街舞,然後……應該是一見鍾情了。”
說著,他又扭頭看了看宋傾城:“剛才我以為你會打電話給鬱庭川。”
“就算他來了現場,交警也是那樣處理。”
“我看你這心是越來越寬。”沈徹說。
“法律條例擺在那,我胡攪蠻纏也沒意思。”宋傾城往後靠著座椅:“想給她定罪判刑,首先要證據充分,剛才那種情況,就算鬧到派出所,民警也會建議和解,除非我橫著進了醫院。”
沈徹歎氣:“是該說你懂事還是想的太周全。”
宋傾城並不認為自己有多懂事,隻是更明白‘現實’這個問題,剛才那一撞,如果撞得她流血骨折,她肯定第一時間打給鬱庭川。
沈徹不放心,最後送傾城去了趟醫院。
醫生給宋傾城做過幾項簡單的檢查,關掉手電筒,放回白大褂的口袋裏:“沒有腦震蕩,額角淤青是正常的磕到碰到現象,回家先局部冷敷,超過24小時以後再熱敷,一星期左右就能消。”
兩人和醫生道了謝,然後離開門診大樓。
“你在這兒等著,我把車開過來。”
宋傾城點頭:“去吧。”
沈徹離開,宋傾城踱到一旁,坐在幹淨的長椅上。
在等來沈徹之前,她先看見了沈摯。
沈摯穿著高領毛衣,羽絨服外套,下麵是藏青色休閑褲和板鞋,臉色偏蒼白,一條手臂還用夾板固定著,即便如此,整個人看上去依舊清俊出眾,而他的身邊依偎著一個女人,不是陸韻萱。
哪怕宋傾城不想管他的事,還是多看了那個女人兩眼。
酒紅色大波浪卷發,打扮很時尚,包臀皮裙和皮草外套,妝容濃豔,卻不難看出底子不錯,算是個美人。
女人的左手上,拎著打包的晚飯外賣。
這時,打包袋突然壞了。
一瓶可樂掉在地上。
女人停下來,彎腰蹲下去撿。
沈摯雙手抄袋站在邊上,眉眼間有隱隱的冷漠,沒有幫忙的意思,女人也不介意,自顧自把東西撿起來,重新挽上沈摯的胳臂和他說笑,哪怕沈摯對她的態度是愛理不理。
對沈摯,宋傾城的感情有些複雜。
曾經的喜歡,更像是妹妹對哥哥的,而非成熟男女的那樣。
比起戀人,那個時候,她更把他當做可依賴的兄長。
現在遇到他和不是妻子的女人這麼親密,宋傾城心裏不可能沒觸動,不是吃味,僅僅是瞧見熟人出軌的那種心理。
下一秒,沈摯也看到了前方路邊的宋傾城。
宋傾城猜到他是在這裏住院。
如果要回住院部,必須從她跟前經過。
所以,宋傾城起身就走。
不想礙人眼。
沒走多遠,沈摯追了上來,拽過宋傾城的胳臂,力道加重的同時,就像個做錯事被發現的男人,喉結聳動了下:“宋宋,我和她——”
“你和她怎麼樣和我沒關係。”
宋傾城打斷她,對上他的眼神平靜:“這是你的私事,我會當沒看見,更不會到處八卦亂說。”
“你知道我不是想說這個。”沈摯望著她的眼神很專注。
“別的,我也不想聽。”
宋傾城抽回手臂:“好好養傷吧,祝你早日康複。”
沈摯卻開口:“那天在高架上,鬱庭川故意的是麼?他知道我跟在後麵,所以故意來那麼一出,像他那種有錢人,是不是就喜歡把人耍的團團轉,自己卻表現的從容不迫?”
宋傾城停住腳步看著他:“不要把你的想法強加到別人身上,如果你不跟一路,不會有後麵的事情,指責別人之前,先從自身找原因。”
沈摯見她幫鬱庭川說話,心裏陣痛:“你說得對,是我技不如人,他鬱庭川,恒遠的老總,在南城可以橫著走,整個人有什麼難的,憑著鬱家的人脈關係,又有幾個人鬥得過他?”
“你什麼意思?”宋傾城聽出他的話外音。
沈摯的手在褲袋裏攥緊,眼周泛著紅暈,繼續道:“我在銀監會的工作被另一個同事接手,主席讓我帶病休假一個月,等同於接下來的案子沒我什麼事,除了鬱庭川,還有誰會趁這個時候在銀監會高層那裏給我上眼藥水!是,我沒他出身好,幹什麼都要靠自己,所以他鬱庭川動動手指就能把人打回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