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傾城沒有多難過,畢竟,從開始,她自己也隱隱清楚,隻不過,在餘饒的那段日子,和薛敏相處不錯,加上外婆過世的時候,薛敏確實幫了忙,所以回到南城,她才會繼續和薛敏來往。
“我能理解她。”宋傾城開口:“人不可能不為自己,她想要做什麼,我沒理由幹預,卻不表示我讚同她那樣做。”
鬱庭川說:“有這樣的想法是好的,就算吃虧,也是積累經驗,以後看人看事自然會越來越準。”
宋傾城商量道:“以後我交朋友,先帶到你麵前過過場,你看出好壞後告訴我,這樣,我就能少吃點虧。”
鬱庭川聽得微笑:“吃虧也是福。”
說著,他突然話頭一轉:“你叔叔不知道你和沈摯交往過的事?”
“……”鬱庭川會這樣問,宋傾城有心理準備,當時老趙也聽見了,老趙給鬱庭川開車這麼多年,很多事肯定不會刻意瞞著,鬱庭川讓他交待路上的事,老趙自然是全盤托出,包括陸韻萱說的話。
所以,宋傾城點頭說:“我和沈摯交往的時候,我的年紀太小,像我外婆,自己從事教育工作,肯定不同意早戀,想要瞞住外婆,其他人也就不能說,等我再住回陸家,他已經準備和我堂姐結婚,不管我和他過去怎麼樣,有沒有明確分手,再提也沒有任何意義。”
那個時候,哪怕她把事情鬧開,該結婚的還是會結婚。
到最後,成為笑柄的隻是她。
宋傾城說著,側過身,伸手抱住鬱庭川,把臉靠在他的肩頭,過了會兒,輕聲道:“很慶幸遇到你,要不然,我不知道自己現在過著什麼樣的日子。”
鬱庭川輕輕摟著她的肩,嗓音透出一抹柔情來:“也就有事情的時候,嘴巴才會這麼甜。”
“……哪有。”宋傾城仰頭:“這是發自肺腑的真心話。”
這時,鞏阿姨端著菜從廚房出來。
鬱庭川拍了拍她的背,讓她起身過去吃飯。
一頓飯快吃完,宋傾城的手機在客廳裏響起來。
宋傾城見鈴聲不停,顯得格外急促,她放下碗筷過去,拿出手機發現是陸錫山打來的。
望著閃爍的屏幕,宋傾城想到傍晚的事,不怎麼想接這個電話。
這會兒,陸錫山他們應該從派出所離開了。
鈴聲很快停止,陸錫山發來短信。
一連好幾條短信——
“傾城,你在不在雲溪路?”
“叔叔有很要緊的事。”
“這一次,隻有你能幫叔叔了……”
宋傾城剛看完短信,陸錫山又打來電話。
可能受陸錫山字裏行間的慌亂影響,這次,宋傾城接了起來。
不等她開口詢問,陸錫山難掩緊張的聲音傳來:“傾城,你在哪兒?叔叔要見你,馬上!”
宋傾城問:“叔叔,出什麼事了?”
陸錫山像是沒聽到她的問題,自顧自的道:“叔叔就在雲溪路八號園的外麵,保安攔著進不去,你能不能來門口見見叔叔,叔叔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如果你不來見叔叔,叔叔真的完了。”
聽出陸錫山聲線的微顫,宋傾城不由攥緊手機:“什麼事不能在電話裏說?”
“不能,真的不能。”
陸錫山急急的道:“叔叔必須馬上見到你。”
宋傾城想了想,應承下來:“好,您等我一會兒,我現在就出去。”
掛斷電話,她的心神莫名有些不寧,走去餐廳和鬱庭川打了聲招呼,說陸錫山在小區外,要見她一麵,她去去就回來。
鬱庭川沒有阻止,隻交待她有事打電話。
宋傾城點頭,拿了外套出門。
……
小區門口,宋傾城刷了門禁卡,四下環顧一圈,很快注意到邊上停著一輛流星灰的轎車。
陸錫山在車裏看到她出來,強忍著顫抖,推開車門下去。
大門口,亮著一盞路燈。
盡管光線昏暗,宋傾城還是看清陸錫山額頭滲血,整個人步伐淩亂,仿佛遭遇過重大的打擊,不複傍晚時候的儒雅。
陸錫山走到她的麵前,還在左右張望,神情有慌張,確定周遭沒有其他人,立刻握住宋傾城的手:“傾城,這次你一定要幫叔叔,隻有你能幫叔叔了。”
宋傾城感覺手上的滑膩,低頭去看,剛才沒注意,現在才發現陸錫山的雙手血跡斑斑。
“出什麼事了?”宋傾城心裏有不好的預感。
她從來沒見過陸錫山這樣子。
陸錫山的呼吸很沉重,他緊握傾城的手,像是找到了點勇氣,開口問:“你出來的時候,有沒有被其他人看到?”
“沒有。”宋傾城據實道:“這個點大家都在家吃飯,路上沒人。”
說著,她的視線落在陸錫山身上。
陸錫山穿著深色外衣,宋傾城看不出什麼,卻忽略不了陸錫山磕破的額頭還有手上的血跡:“叔叔,你是不是受傷了?我先送您去醫院包紮一下,順便做個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