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庭川對顧嘉芝的態度也擺在那裏,始終是不冷不熱。
去年十月份,鬱林江還帶著顧嘉芝出席宴會。
當時就有傳顧嘉芝會嫁入鬱家。
後來卻不了了之。
飯局上,某公子哥提到顧嘉芝最近在相親,相的就是他好哥們,顧嘉芝長得不差,氣質出眾,小提琴拉得也好,就是年紀不小了,盡管這樣,也是做老婆的不二人選。
坐在鬱庭川身邊的北方老總,跟顧嘉芝有過一麵之緣,聽見其他人談論顧家小姐,轉頭看了看旁邊,發現鬱庭川的神情如常,沒有任何不快的跡象。
這番模樣,倒不似作假。
看來這位恒遠老總,是真的對顧家小姐無意。
但凡有些情意,不會容許旁人這樣議論女方的婚事。
就是因為沒關係,現在插嘴說一句,必然引起說不清的誤會。
飯局結束,臨近深夜十二點。
鬱庭川晚上喝的有些多,自己開不了車。
梁竟也喝了酒,幹脆找酒店裏的代駕。
坐到轎車後排的時候,鬱庭川用手按了按太陽穴,不至於酩酊大醉,身上免不了酒氣衝天。
鬱庭川下意識看了看手機,沒有未接電話或新短信。
整個人放心下來。
回去路上,梁竟坐在副駕駛座上,扭頭和閉目休息的鬱庭川搭話:“北方人真能喝,我看那位郭總走的時候神清氣爽,完全看不出幹了一大瓶茅台。”
“你在酒缸裏浸泡得久,也有這能力。”
鬱庭川隨口答一句。
梁竟點點頭,然後又轉過臉:“這會兒回去,宋小姐估計已經睡下了。”
一場應酬下來,鬱庭川的眼裏疲態盡顯,但還是緩聲開腔:“她明天還要上學,熬夜對大人小孩都不好。”
“……”梁竟聽出老板話裏的寵意。
想起剛才在包廂裏,其他人交談間有提到顧嘉芝。
梁竟在恒遠見過顧嘉芝幾次,那時候,這位顧小姐經常來公司來自家老總,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況且當事人也沒遮掩的意思。
但是大半年前,顧嘉芝幾乎不再去恒遠總部。
梁竟所在部門的小姑娘,還拿這事聊八卦,鬱庭川把宋傾城帶去公司上班的事,在恒遠已經不是秘密,前些日子,鬱庭川又在會議室把弟弟打的鼻青臉腫,一度讓公司員工風聲鶴唳,害怕被心情不好的老總隨時遷怒。
那日周六,梁竟休息在家,無幸目睹老總打人的過程。
但據在場的高管透露,不是一般狠。
自從那天以後,鬱七少至今不敢踏足公司。
聽說……梁竟不確定是不是真的,七少被打出了心理陰影,不顧董事長的責罵,堅持聘了兩個人高馬大的保鏢守著他,走到哪兒跟到哪兒,以防遇上自家二哥,再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一路上,車內過於安靜。
梁竟扭頭征詢道:“老總,我放首歌?”
鬱庭川點頭,沒意見。
今晚出來吃飯,開的是公司用車。
梁竟伸手調著車載音響,隨便選了個電台,剛好在播放歌曲。
[算一算,虛度了多少個念頭]
[仿佛,足夠寫一套錯愛的春秋]
……
[互相折磨到白頭]
[悲傷堅決不放手]
……
[你一出場,別人都顯得不過如此]
……
激蕩的音樂伴奏,並不能起到安撫人疲憊身心的作用。
梁竟邊換電台邊樂著說:“這種小年輕喜歡,我之前還在我兒子電腦上聽過,好像是一部電影的插曲。”
鬱庭川靠在座椅上,耳邊仿佛還有那句:你一出場,別人都顯得不過如此。
到他這個年紀,難免會覺得這種歌詞不切實際。
隻有剛陷入戀愛的愣頭青,才會為女人唱出這樣的表白。
然而,在這樣的深夜,鬱庭川聽到這樣一句,不但沒有覺得好笑,心裏竟隱隱有了些共鳴。
鬼使神差的,想起在顧老壽宴上遇見宋傾城的那一幕。
已過而立近半的男人,擁有身份地位,鮮少再被姹紫千紅的景象迷住雙眼。
該有的誘惑,早些年都已經遇過。
男人過三十以後,在情愛上的心境逐漸趨於平和。
即便對某個女人感興趣,也不會像二十出頭的時候,想盡花樣去哄對方。
更多時候,是給對方一張卡,金錢的給予是最好的誠意。
等到哪天厭倦,再給一筆豐厚的分手費。
鬱庭川回想起自己過往的那十年,兩年身心勞累的婚姻之後,為公司的事忙得分身乏術,短時間內,沒有精力再去考慮個人問題,不記得是幾年,在這個位置上坐穩後,身邊不是沒有保媒介紹對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