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傍晚回家,宋傾城沒讓老趙特意來接。
半路上,她給沈徹打了個電話。
沈徹已經知曉報紙的事,不告訴她,是怕她想太多:“不用在意,人家揭露的是你的豪門媳婦路,過幾天風頭就過去了。”
“我知道。”宋傾城莞爾。
沈徹聽了歎息:“看來我想多了,你不是找我傾訴的,是來虐狗的。”
宋傾城沒跟他胡扯,問了他近期工作怎麼樣,沈徹回答很好,度過最初的適應期,他的性格活絡又會做人,在公司裏沒吃什麼悶虧。
說到這裏,沈徹頓了一頓,然後告訴她:“我堂哥找了個女朋友,聽我大伯母的意思,是奔著結婚去的。”
上回聽到沈摯的消息,好像已經是很久前的事。
“不過陸韻萱,雖然跟我堂哥離了婚,已經去沈家鬧了好幾次,具體的我也沒瞧見,都是我回家我媽跟我講的,說是有一次,陸韻萱等不到人,直接睡在我堂哥房間裏不走了,讓鄰居看去笑話,我媽說,我大伯母為此特意換了家裏的門鎖。”
自從陸錫山進去後,宋傾城沒再回過陸家,自然也沒那麼空閑去打探陸韻過得好不好。
沈徹又說:“我堂哥估計也沒料到陸韻萱這麼難纏,離婚跟沒離一樣,聽我媽的意思,他現在很少回家裏,倒是他找的那個女人,三天兩頭去看我大伯他們,我媽那天過去,瞧見那女的正在幫我大伯母做菜,有模有樣的,回來我媽就誇這個比上個好。”
那個時候陸韻萱跟沈摯交往,差不多也是二十四孝好兒媳,現在換了個人,陸韻萱就被踩了下去。
說實話,現在看著陸韻萱這樣,宋傾城完全沒有要對她做什麼的想法,就像有個人欺負了你,在你有能力去回擊的時候,卻發現她已經倒大黴,再去針對她整她,隻是浪費時間精力而已。
出租車到達雲溪路八號園,宋傾城打算在旁邊的超市買點零食,所以沒讓司機把車開進小區。
二十幾分鍾後,宋傾城拎著袋子從超市出來。
她徒步走回雲溪路。
沒走幾步,停在路邊的轎車忽然開門。
宋傾城往裏讓路,抬手把發絲撥到耳後,從車裏下來的女人卻看著她喚道:“安琦!”
熟悉的名字,溫柔的女聲,終究讓宋傾城停下了腳步。
宋莞一手搭在車門上,站在車旁,她望著宋傾城纖瘦的背影,再次開口:“安琦,是我,媽媽回來了。”
宋傾城壓著情緒,轉過身來,對上宋莞的目光:“我那天傍晚就說過,我媽早就死了,還有,我不叫安琦,下次別叫錯了。”
宋莞的心情很複雜,女兒這番話,顯然早就認出她,卻沒和她相認,看到孩子身上的校服,她的喉頭動了動,突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是今天買了高鐵票回的南城,慕苒語還在岩城的醫院,會這麼突然,是考慮到鬱庭川不讓她見女兒,所以到南城後,她去租了輛轎車,然後等在雲溪路八號園這邊。
宋莞有想過,或者今天見不到女兒,但為了逸陽,哪怕讓她等上一天一夜都是值得的。
慕逸陽是她跟慕席南的骨肉,也是他們夫妻倆唯一的親生骨肉,作為母親,她沒辦法眼睜睜看著,卻不是去做點什麼。
況且現在,逸陽有個同母異父的姐姐還在人世。
看到宋傾城要走,宋莞顧不上關車門,上前攔住宋傾城:“安琦,媽媽有話跟你說,能不能找個地方坐會兒?”
“說什麼?”宋傾城問她。
有些話,沒辦法這樣直白的說出來。
看著宋莞語塞的樣子,宋傾城的神態漠然,徑直繞過她走人,但是下一秒,宋莞跟著轉身,拉住宋傾城開口:“昨天我想去墓園找你,被人攔了下來,後來去酒店,也沒能見到你,我剛回國那會兒,來過南城尋你跟你外婆,葛文娟說你已經過世,直到昨天早上,我才確認你就是安琦。”
“所以呢?”
宋傾城的語氣偏冷:“外婆已經沒了,你想拜祭她跟外公,就去郊區的袁山墓園,至於我這裏,不要再來找我。”
宋莞握著她手臂的手指收緊。
恰在這時,一輛黑色轎車突然停在不遠處。
下車來的是小樊。
今天是周末,宋傾城和同學出去,老趙沒跟著,老總陪人去打高爾夫,所以讓他暗中保護太太,哪曾想到,他在小區門口抽了兩支煙,稍有懈怠,太太就被人攔了下來。
小樊看清攔著宋傾城的是她母親,暗怪自己的粗心大意,大步流星的過去,剛要把人隔開來,卻聽到宋莞說:“我知道你對我有怨,怨我再婚,怨我出國,更怨我對你多年不聞不問,可是現在我回來了,以後不會再離開,隻要你願意,可以跟著我回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