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場語文考試,上午9:00開始,11:30結束。
考場裏,學生隻被要求帶準考證跟文具用品,每個教室裏有三位監考老師,宋傾城認出其中一位老師,是三中的,不過沒教高三,應該是為避嫌。
隨著一張張試卷發下來,整個教室內都是窸窸窣窣的聲音。
宋傾城拿到試卷,心跳快了兩個節拍,哪怕她比在場別的考生大上幾歲,卻也是第一次經曆高考。
在答題卷左側邊上寫好姓名和準考證號,拿過試卷開始看題目。
直到第二聲鈴響起,考生們陸續拿起筆開始做題。
宋傾城做完‘語言文字運用’的整個大題,看了看時間,花了一刻鍾左右,準備做‘現代文閱讀’,餘光瞥到旁邊那顆晃動的大腦袋,筆尖在考卷上停頓幾秒,她還是把答卷放到右手邊。
果然,那顆大腦袋的主人開始奮筆疾書。
上午10點半左右,除了作文,宋傾城做完所有的題目。
這個時候,她已經有些想上廁所。
宋傾城沒有舉手,考慮到回來的檢查問題,到時候老師讓她脫外套,很可能發現她衣服下藏著一隻‘鍋’,倒不如忍忍,在寫作文的時候,那隻‘鍋’卻開始不安分,突然踢她一腳。
不疼,還是下意識伸手去摸。
作文寫到中途,她的臉頰有汗,分不清是熱的還是心理作用。
距離考試結束還有一刻鍾,宋傾城寫完了作文,她沒有堅持耗在位置上做檢查,而是選擇提前交卷。
三中的那位監考老師,看了她的名字,認出這是本校成績名列前茅的學生,反複詢問她:“確定要現在交卷,不再檢查檢查?”
宋傾城點頭:“我確定。”
見她態度很堅定,監考老師沒再阻止。
於是,高考首日的第一場考試,宋傾城比其他考生早十五分鍾離開考場。
從廁所出來,她先回了平日上課的教室。
高三的那棟教學樓,沒有布置考場,這會兒空蕩蕩的。
宋傾城回到教室,放下筆袋,打開書桌上的小鎖,拿出手機給鬱庭川發了一條短信:“我考完了!”
十來秒後,鬱庭川回複:“方不方便接電話?”
宋傾城主動撥了他的號碼。
電話很快接通。
聽到男人熟悉的聲音,宋傾城咬了咬嘴角,笑容隨之而來,鬱庭川在那頭問:“怎麼提前交卷,身體不舒服?”
“想上廁所,所以提前交了卷。”
不想讓他擔心,她解釋:“我全都做好才交的,沒有空題。”
鬱庭川的聲線溫緩:“現在可以走了?”
“嗯。我有跟班主任打過招呼,拿到了外出的請假條。”
“那出來吧。”
“……”
宋傾城意識到,鬱庭川這會兒就在校門外。
掛斷電話,她簡單收拾了下,背起書包拿著雨傘下樓去。
高考的時候,學校裏不允許陌生人進出。
宋傾城從教學樓裏出來,板鞋踩在濕漉漉的地麵磚上,發現外麵的雨已經停了,她沒再撐傘,徑直走去學校大門口。
隔著長長的伸縮門,宋傾城看見外麵停著不少車。
中午外出吃飯的學生,不止她一個。
經過門衛室,宋傾城停下了腳步,然後轉頭看向屋子裏,剛才的驚鴻一瞥,以為是錯覺,那麼現在仔細去看,幾乎是百分百的,確定坐在裏麵和保安說話的男人正是鬱庭川。
有些驚訝,又讓她忍不住愉悅。
鬱庭川身上是煙灰色的襯衫,袖管有規則的挽起,領口最上麵的兩顆紐扣沒係,下麵是黑色長褲,暗棕色的麂皮皮鞋,沒有過多的修綴,是他平日裏最常見的穿著,衣服上也沒標注名牌,偏偏就讓人覺得很不同,自有一番休閑味道。
管門衛的保安是位大爺,六十幾歲的樣子,看著身體很硬朗,宋傾城作為走讀生,這幾個月來也和保安混了個臉熟,對方還知道她一模考考了全校第三。
鬱庭川坐在桌邊,保安還給他用一次性紙杯倒了杯水。
然後,鬱庭川也瞧見了門外的宋傾城。
這天吃過午飯,鬱庭川在學校附近的酒店開了個鍾點房,可能是上午費腦過度,宋傾城沾到枕頭就睡過去,再回到學校,已經是兩點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