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傾城聽到‘願望’兩個字,不免想起逝世的外公外婆,特別是外婆,老人家後半生唯一的願望,就是她能好好把書念完。
現在她終於考完高考,可是外婆卻已經不在。
坐進車裏,宋傾城說出自己的想法:“我想去墓園看看外公外婆,清明節後再沒有去過,也沒告訴他們考試的事。”
鬱庭川把路虎倒出停車位,重新攥住她的小手:“先吃飯,下午一塊去墓園看老人家。”
“如果你忙,可以讓趙師傅送我過去。”
“無礙,一個下午而已。”
鬱庭川的語氣平緩,宋傾城聽著,緊繃的肩膀稍微鬆懈,扭頭看向開車的男人,詢問的聲音清悅:“我高考,是不是耽擱了你很多工作?”
“工作再忙,總要抽出時間來陪你。”
他說:“家裏有念高三的學生,家長辛苦點是應該的。”
宋傾城見他自稱家長,緩緩靠過去,把腦袋枕在鬱庭川的肩頭,然後道:“我的高考願望,是一直和你在一起。”
鬱庭川笑問:“一直這樣跟我待在一塊不會厭倦?”
“不會。”宋傾城的視線裏,是不停往後掠去的街景,一如時光裏匆匆而過的年華,她的目光溫綣,語氣卻篤定:“我就喜歡和你待在一塊。”
喜歡那種安定的感覺。
就算不說話,隻是和你靜靜坐著。
也喜歡聽你偶爾的‘說教’。
哪怕缺少共同話題也不會覺得無聊,不會有‘無法生活在同一屋簷下’的疲憊感。
下午從墓園歸來,時間已經是四點左右。
外公外婆合葬在一處,除了高考的事,她還在心裏告訴老人家,宋莞已經回國,也僅僅是一聲告知,因為除此,她訴說不出更多的情感來。
也是這天傍晚,梁竟滿頭大汗的出現在雲溪路八號園。
彼時,宋傾城正和鬱庭川在別墅後處理那些枯萎的草莓,其實是她看著,鬱庭川卷起褲腿負責幹活,重新翻了土,她已經讓鞏阿姨買來甜瓜和蔬菜種子,打算種在這片後花園裏。
宋傾城比鬱庭川先看見梁竟。
梁竟穿著襯衫西裝,襯衫前襟濕了大塊,這副焦急的模樣,十有八\九是因為公司的事。
所以,梁竟剛一走近,宋傾城就先出聲喚鬱庭川。
鬱庭川看清來人,離開那半畝方田,用濕毛巾擦拭幹淨雙手,回到別墅裏,徑直帶著梁竟去了書房。
餘嫂正在收拾客廳,見著梁竟火急火燎的背影,忍不住和宋傾城說:“大熱的天還穿西裝,這麼捂著,指不定要中暑。”
恒遠總部,整棟寫字樓都開空調,穿西裝襯衫倒不會太悶。
“可能是從外麵趕過來的。”
宋傾城說著,讓餘嫂先送兩杯涼開水上樓。
這一晚,梁竟待到八點多才離開。
走的時候,臉色不太好。
宋傾城上樓的時候,鬱庭川正站在書房的窗前打電話,語氣算不上好,像在訓下麵的人,她在門口剛好聽見一句‘你在這個位置上幾年了,你要是不行,明天我就調人過去接替你’,還沒聽到更多,那邊,鬱庭川瞧見她,他的臉色有所緩和,語氣也不像剛才那麼冷硬:“明天早上,你和王良過來一趟,還有工程部那幾個負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