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許東點頭。
過了會兒,許東想起什麼又道:“恒遠已經撤銷對釘子戶許強的起訴,負責綠香園項目的幾位房產高層,包括章總,上周五被董事長叫去總部,章總說他已經給您打過電話,根據董事長話裏的意思,應該是打算把章總下調。”
鬱庭川隻說:“章平和王良一樣,在這個位置上待得太久,是時候調動一下,也能壓一壓身上的浮躁之氣。”
許東見老板這樣心平氣和,下意識說出自己的想法:“章總是您一手提攜上去的人,公司裏沒幾個不知道的,還有工程部的梁總,Selena聽董事長的秘書提過一兩句,董事長想把梁總手裏的幾個負責的項目挪出去分給其他人。”
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鬱庭川辭去恒遠老總的職務,他這些年提上來的人,哪怕真有實幹,新的領導班子會繼續留用,卻不大可能再委以重任。
許東知道這個道理,心裏卻不免可惜。
在他看來,鬱庭川離開恒遠,即便是自己請辭的,起因卻是公司內部爭權。
這晚回到雲溪路八號園,鬱庭川把在飯局上調成靜音的手機恢複如常,站在房間落地窗前,一一回撥那些未接來電,打完最後一個電話,已經近午夜。
淩晨三點多,收到宋傾城的短信。
經過12個小時的飛行,航班已經抵達洛杉磯。
洛杉磯和北京有15個小時的時差,北京7月3日的淩晨3點,洛杉磯仍然是7月2日的中午12點。
下飛機前,宋傾城就開了手機。
在等取行李的時候,她拿著手機猶豫,知道國內是淩晨,不想打擾鬱庭川休息,又怕他不放心,考慮再三,沒有打電話,改成發短信。
[已安全著落,在取行李,勿念。]
發送成功,小樊也已經拿到兩個拉杆箱。
Joice始終跟在宋傾城身邊。
洛杉磯這邊負責接機的人已在等待,剛坐進車裏,鬱庭川的電話就來了。
宋傾城懷疑,他是不是掐算過出機場的時間。
電話接通,鬱庭川的聲音就從聽筒裏傳來:“下飛機有沒有不適感?”
“……”宋傾城把手機貼在耳邊,忽然忘了說話。
甚至有種錯覺,好像她不曾漂洋過海,依然和他在同座城市。
然而車窗外,是不同於深夜的豔陽高照。
“怎麼不出聲?”他問。
許久,宋傾城才道:“不想理你。”
鬱庭川在電話那端笑了笑,磁性低沉的聲線在她的耳邊漾開:“不想理我還接電話?”
“你怎麼還沒睡?”
她不答反問。
話出口,宋傾城心裏猜到,他沒睡應該是在等自己的消息。
鬱庭川略過這個問題,叮囑她的話語盡顯溫柔:“到了住處和Joice先睡覺,休息夠了再在附近逛一逛。”
宋傾城嗯了一聲說:“你快去睡覺。”
手機那端沉默,沒掛電話。
宋傾城沒有再催促,安靜的捏著手機。
隨著車窗外倒退的街景,她心裏的不舍也在蔓延。
過了良久,宋傾城先開口:“那我掛了。”
“掛吧。”他說。
顧慮到旁邊前麵有人,宋傾城不好說別的,輕輕嗯一聲,掛斷了電話。
收起手機前,她發了一條短信——
[別熬夜,照顧好自己。]
抵達在洛杉磯的住處,保姆已經打掃好房子,小樊選了間一樓的客房休息,宋傾城則帶著Joice上樓補覺,別墅裏有小孩的房間,Joice卻在換好睡衣後出現在主臥,看出孩子含蓄的意思,宋傾城問他:“想一起睡?”
Joice點點頭,漂亮的眼睛看著她,征詢她的意見。
宋傾城沒有拒絕。
在異國他鄉,身邊有孩子陪伴,對她來說也是某種慰藉。
看著Joice乖巧的模樣,她會想自己腹中的孩子,不管男孩女孩,如果像Joice這樣懂事聰慧,又有相伴一生的愛人,讓她覺得人生近乎圓滿。
7月7日晚上,宋傾城收到沈徹的微信截圖。
北京時間7月8日,高考的第一批錄取結果已經公布,沈徹用她先前給的準考證號和身份證號登陸教育係統的查詢入口,查到她投檔成功的儼然是南城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