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瑩清楚自己的身份,隻不過是前任秘書,即便慕清雨還在世的時候,鬱庭川也未曾把她視為例外,更別說是現在。
“如果你真有認識到自己的不足,那就少給他帶去麻煩。”蘇瑩道:“為你上大學的事,他往南城大學捐了幾千萬,他帶著你去北京,回來當晚就請南大的校領導吃飯。去年你的外婆過世,他臨時改變行程,期間取消去奧地利的出差,損失你算得出來麼?還有鬱總這次會離開恒遠……如果當初鬱總是和顧小姐在一起,有些事根本不會發生,你在他的身邊,影響他在外的聲譽不說,隻有無盡的麻煩。”
宋傾城聽了這些話,無法反駁。
不是心虛怯懦,而是因為,蘇瑩說的事有些她不知情。
譬如,原來鬱庭川為讓她讀南大捐了錢。
她能被南城大學錄取,不是沈徹說的檔案不重要,而是鬱庭川在背後做了安排。
“我不知道鬱總為什麼選擇你,或許你有自己的獨特優點,隻是我沒看到。像鬱總這樣的男人,事業在生活裏所占的比重很大,在工作之餘,還要再為你操心,他的胃病現在這麼嚴重,否認不了有你的緣故。”
蘇瑩說的很直接:“不合適的兩個人在一起,有些棱角不是隻要磨合就能消失,但凡你有為他想過,當初走了就不該再回來。”
過道上,偶爾有來往的人。
宋傾城壓下心底的波瀾,回望蘇瑩:“我該不該回來,我心裏明白,至於後不後悔,沒有誰比他本人更清楚,蘇助理這樣以己度人,是真的為他考慮還是私心在作祟?”
蘇瑩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攥緊手裏的包。
“你可以抱不平,但不要說是為他。沒有誰能代表誰,除了自己,我們可能不那麼般配,可是日子不是過給別人看的,他為我做的事,我心裏記著就好。哪怕我再劣質斑斑,卻不能成為別人攻訐我的話柄,就像蘇助理現在。”
話已至此,宋傾城沒再退讓。也沒再為誰留麵子:“就算我做過傷天害理的事,隻要不涉及蘇助理的利益,蘇助理又有什麼立場來批判我?做錯事,有法律來審判,靠著一腔自以為的正義憤懣,對他人指指點點,是不是逾越和胡攪蠻纏?”
蘇瑩一時語塞,心裏也知道自己多嘴了。
“鬱庭川現在是我的丈夫,我不能苛求別的女人徹底遠離他,或者不要對他有好感,但也請蘇助理記住,我在你眼裏再不合格,也是他的妻子,有些事我能理解,不表示需要成全。”
宋傾城說的這番話,蘇瑩沒接腔。
隨後,蘇瑩沒再停留,越過宋傾城徑直走向電梯。
望著蘇瑩不服軟的筆直背影,宋傾城並未生出不悅的情緒,在某些方麵想得明白,看得自然也透徹,所以,即便蘇瑩沒道歉就走人,她依然能保持著這樣的冷靜。
準備去病房,轉身發現不遠處的江遲。
江遲今天不上班,身上是休閑的長褲和POLO衫,宋傾城從他的神情看出來,江醫生應該有聽見她和蘇瑩的對話,哪怕不是全部,也聽了後半部分。
果然,江遲走過來後開口:“蘇瑩跟在老鬱身邊幾年,性格偏執拗,老鬱把她調走不是沒道理的。”說著,他又解釋一句:“說到底隻是個秘書,不用在意她的話。”
宋傾城問:“鬱庭川是不是真給南大捐了三千萬?”
“……”江遲稍稍一怔。
他沒想到,蘇瑩連這個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