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頭櫃上,加濕器的出口水霧嫋嫋,也氤氳在宋傾城的眉眼間,她把話說得鄭重,鬱庭川的臉上浮現出笑意,他開腔:“上了南大,確實該好好學習,免得被人比下去。”
溫緩的語調,有股難言的情緒湧上她的心頭。
宋傾城攥緊他的大手。
輸完液,鬱庭川身上的引流管已經拔掉。
但是這一刻,她仍然清晰的認識到,就像昨晚所見那樣,眼前這個男人並不萬能,他會生病,動了手術也要臥床休息。
宋傾城沒再多說話,不想讓他太疲倦。
過了會兒,鬱庭川出聲囑咐:“今晚回家去休息,這裏就讓護工看著。”
“好。”宋傾城輕輕點頭。
鬱庭川見她這麼順從,倒有些出乎意料,原以為她會要求陪夜。
宋傾城好像知道他的想法,兀自道:“你還沒康複,我不會再給你添麻煩,所以要照顧好自己和孩子。”
說著,自我反省:“作為妻子,我還不合格,如果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可以直接告訴我,我會糾正自己的不足,努力向你看齊。”
在她心裏,他已經是近乎完美的老公。
近黃昏,窗外的夕陽染紅半邊天,病房內,空調吹著冷風,鬱庭川捏著妻子柔軟的小手,指腹微微摩挲著她手背,隨後,把她摟過來靠在自己懷裏:“沒有不合格,這樣已經很好,足夠了。”
男人不似作假的腔調,從她的頭頂傳來。
宋傾城不敢亂動,怕弄痛他,隻是安靜待在他的懷裏,聽到他對自己的認可,嘴角微微的勾起。
不管別人如何看待,最起碼在他心裏,自己就是他喜愛的妻子。
……
鬱庭川在醫院住了十來天。
期間,確定他的身體狀態很好,宋傾城把Joice帶來醫院。
Joice得知爸爸生病,鬱鬱寡歡了好幾天。
慕清雨的過世多多少少在孩子心裏留下了陰影,在看到病房裏的爸爸,Joice皺緊眉頭,繃著張小臉,傍晚回雲溪路八號園,主動向宋傾城提出,每天都要來醫院陪爸爸。
宋傾城沒拒絕孩子的這個要求。
一周後,鬱庭川拆了線。
腹腔鏡手術留下的切口不大,但是,當宋傾城看到他腹部去除敷料後的傷口,依然覺得觸目驚心。
負責拆線的,是個年輕的女大夫。
鬱庭川解開病號服紐扣,露出胸膛的大片結實肌肉,因為呼吸,均勻的腹肌有著細微的起伏,特別是他靠躺在床上,那種成熟男人卻任由宰割的感覺,讓宋傾城寸步不離,生怕被人占去便宜。
拆完線的第三天,鬱庭川出院回了家。
住院這些天,來探病的不少,包括鬱家其他人。
鬱庭川手術後的隔日,宋傾城就在病房看到了鬱祁東。
那也是她第一次見醒來後的鬱祁東。
鬱祁東昏迷多年,如今清醒過來,腿腳多少有不便,宋傾城推開門進病房,一眼就看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四十歲左右的模樣,身後有站著個助理模樣的人,但她的注意力卻全在鬱祁東身上。
比起鬱承業,鬱祁東和鬱庭川,讓人看一眼就知道這是兩兄弟。
但是兄弟倆的氣度又有不同,都做過恒遠的老總,鬱祁東是那種儒雅的穩重,看著比較平易近人,相較之下,鬱庭川的穩重更顯深沉,難免有種生人免近的距離感,讓人不敢在他麵前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