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男人先行離開,宋傾城的情緒還是有被撥動。
然而,她更不想讓別人形成一種想法,有事求鬱庭川,可以去找他現在的太太,這樣就可以事半功倍。
那邊汪煬拿著診斷書往回走,走出十幾米開外,他就遇見那位大老板,對方正和一個中年男人說著話走去大門口。
因為離得不算遠,汪煬有打量這位朋友口中的原恒遠老總,和自己差不多年紀,一身休閑裝,但看上去就顯得家境不俗,同樣是而立之年,人和人的差距卻已經很大,這樣想著,他就打算從後麵的回廊繞行去廚房。
農家樂莊園的大門口,是一片平坦的空地。
可能是他那身打扮太紮眼,原本和人說話的大老板,眼角餘光朝他瞥來,哪怕隻是停留了一瞬,仍然讓他倍感拘束。
想起那位鬱太太的和善態度,幾乎是下意識的,汪煬朝不遠處的大老板頷首,就當是禮貌的問候,然後腳步不停的快速離開。
鬱庭川送走商友,雙手插在褲袋裏,在大門口站了一兩分鍾,然後轉身去找宋傾城他們。
沒走多久,看見他的妻子正牽著兒子回來。
Joice一手拉著宋傾城,另一手拿著塊糍粑糕,吃得很香,宋傾城正和孩子交談,因為聽不見,Joice邊吃東西邊不時抬頭,雖然一心兩用,但也把宋傾城的話看懂了,配合的點點頭。
一家人回到涼亭,宋傾城提了在池塘邊發生的事。
她是在給那些燒烤食材刷油的時候提的。
語氣隨意,就像在做報備。
午後,臨湖的涼亭裏,很是涼爽。
鬱庭川坐在石凳上,喝完水把杯子放回去,聽著她說完,開腔的話語裏有著打趣:“現在這個鬱太太,做的越來越有模有樣。”
宋傾城道:“我隻是說了實話。”
拿著刷子的手停了下,她又開口說:“以前在餘饒,桐梓巷裏有個鄰居,他的朋友去世得早,隻留下妻子和年幼的孩子,我那個鄰居自己也成了家,看到盆友的遺孀過得不好,他就把自己每個月賺的工資,分成兩半給兩家。”
“開始的時候,他老婆沒說什麼,甚至是支持的,可是隨著他朋友的孩子長大,開銷也越來越多,他那個朋友的老婆,一直沒出去找工作,母子倆可以算是靠他養著,那個孩子有點小痛小病,她媽媽就來我鄰居家裏叫人,而孩子的媽媽有點事,孩子就會跑來家裏找叔叔,等到我鄰居的老婆生了孩子,原本很好的生活越來越拮據。”
這些事發生的時候,宋傾城也隻有七八歲,她會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為那家人後來鬧得不可開交。
“有好幾次我中午放學,回家路上,看到我鄰居在他朋友家裏,給他朋友的女兒做飯,因為他朋友的老婆回了娘家,托付他照顧自己的孩子,等我回到家,看到我鄰居的女兒正坐在家門口的板凳上,她是我同班同學,因為她媽媽去上班了,沒人給她做午飯,後來我外婆就讓她來我家吃飯。”
“這種情況維持了五六年,應該是在我13歲的時候,我同學過生日,請我過去吃蛋糕,當時她爸爸朋友的妻女也在場,那種感覺,我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很尷尬。”
宋傾城回想著:“我過去的時候,我同學一家人在準備晚飯,氣氛很融洽,她爸爸負責炒菜,她媽媽係著圍裙在擺碗筷,我同學傻嗬嗬的在拆蛋糕盒子,沒多久,她爸爸朋友的妻子和女兒就來了,比起我同學的媽媽,那個女人的打扮時髦,女兒也穿得很好,進門後,她的女兒就過去搭住我同學爸爸的肩膀,嘴裏喊著叔叔,準備吃飯的時候,她搶了我同學的位置,又讓她媽坐在我同學爸爸的另一邊,看到我同學媽媽在忙,也沒說要幫忙,隻顧著說笑。”
那個女孩,比宋傾城和她同學大四歲,看人的眼神很怪異,在切蛋糕的時候,甚至開口說:“這蛋糕是在鎮上買的吧,奶油不怎麼樣。”
說著,女孩又扭頭,看著宋傾城同學的爸爸,笑著道:“叔叔你怎麼不給媛媛去市裏買個好點的蛋糕,就是上回我過生日的時候,你和媽媽去幫我買來的,我特別喜歡吃,我帶到學校裏,我同學也都說好吃。”
宋傾城說到這裏,暗暗歎息一聲:“我同學聽到這話,當即哭了起來,她爸爸偏心別人家的孩子,她是知道的,有時候還會和我抱怨,她媽媽可能是忍了這麼多年,終於忍不下去,當場就把桌上的飯菜給掀了,指著那個靠在我同學爸爸身上的女孩,讓她正經點,別欺人太甚,那個女孩直接說我同學媽媽是黃臉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