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真鬧起來,難免驚擾到宋傾城本人。
所以,他在防患於未然。
這日傍晚,慕苒語久久站立在路邊,耳邊還回蕩著鬱庭川離開前說的話:“她前半生受的苦太多,現在和將來不該再為其所困。”
恍恍惚惚間,想起棄自己而去的季涼城,前所未有的彷徨。
……
鬱庭川回到南城,是夜裏十點。
在機場取了車,再回到雲溪路八號園,已近淩晨。
鬱庭川把車停在別墅外,推開柵欄門的時候,沒有驚動家裏任何人,待他拿鑰匙開了門進別墅,沒有特意開燈,在玄關處脫了皮鞋就直接上樓。
宋傾城吃過晚飯,讓鞏阿姨陪著看了兩集電視劇,然後回房間,她想等人回來,卻蓋著毛毯靠坐在飄窗上睡過去。
整個臥室裏,因為開了冷氣,溫度儼然如春。
鬱庭川走進主臥就看見曲著腿熟睡的妻子,洗了幹透的長發柔順披著,開著冷氣容易著涼,還知道給自己從頭到腳裹一塊毯子。
把鑰匙輕放在茶幾上,鬱庭川就在飄窗邊緣坐下來。
宋傾城正在做夢,迷迷糊糊的時候,感覺自己身邊有了人,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沒有多久,那種異樣感越來越明顯,她悠悠的睜開眼,然後就看見自己要等的人,明明困意猶在,她的嘴角卻忍不住彎起。
鬱庭川的嗓音很低:“在這裏睡了多久。”
“……不知道。”
房間裏,這會兒的燈光昏暗。
宋傾城揉了揉眼睛,毛毯也從身上掉落,輕聲喃語:“有些餓了。”
鬱庭川說:“沒讓阿姨準備宵夜?”
“我想等你回來。”宋傾城說著,主動投入他懷裏,用手臂圈住他的身體:“我讓鞏阿姨先去休息了,我告訴她,你回來會給我做宵夜。”
鬱庭川輕輕回摟著她:“想吃什麼?”
“我還沒想好。”
宋傾城隻覺得在他懷裏異常安心:“你快去洗澡。”
鬱庭川卻坐著沒動。
“你不洗澡麼?”
過了會兒,宋傾城出聲催促。
鬱庭川歎息的擁著她:“你不鬆手怎麼去?”
聞言,宋傾城嘴邊漾開甜蜜,良久,她幽幽道:“有你在,真好。”
鬱庭川聽著她討好的話語,難免有些想笑,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撫著她背脊:“才一天沒見就這麼粘人,要是現在旁邊有人,不一定怎麼笑話。”
宋傾城沒接話,隻是抱著他不撒手。
這個世上,有人不愛她,卻終究會有另外一個人在意她愛著她,所以,沒必要去委屈去不甘,曾經失去的,最終會以另一種形式回到她身邊。
同樣是寂靜深夜,別處卻少了幾分溫情。
宋莞坐在監護室的床邊,目不轉睛地看著熟睡的兒子,生怕自己一錯眼,孩子就會從這個世上消失。
她拉過兒子的右手,努力用掌心的溫暖去驅散小手上的冰涼。
良久,宋莞伸手摸著兒子消瘦的臉龐:“會好起來的,為了你媽媽什麼都可以不要,一定會讓你姐姐救你。”
——哪怕是身敗名裂。
這一晚,鬱庭川沒先洗澡,而是下樓做了宵夜。
宋傾城在吃宵夜的時候,想起晚上接到的座機電話,為了避免再忘記,她拿紙筆寫下來,等到鬱庭川從洗手間出來,她立刻把紙條遞過去:“是慈善基金會的工作人員,他說打不通你的手機,隻好打家裏試試看,我猜你在飛機上,所以讓他把事情告訴我,我再轉達給你。”
鬱庭川拿過紙一看,上麵寫著:善佑天使基金慈善晚宴,9月5日晚上7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