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拍賣師還未上台,宋莞就接過主持人的話筒開口:“我今天是替我認識的一位朋友來參加慈善晚宴的,會拍下這個手鐲,也是因為想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為那些需要幫助的聾啞孩子做點事情。”
話落,台下又響起掌聲。
宋莞繼續道:“我自己有個兒子,他的身體一直不好,有腎髒方麵的毛病,這半年來,我和丈夫一直在為他找合適的腎源,但是結果很不理想,醫生說,要是這個月再找不到腎源做手術——”
有些話宋莞沒出口,眼眶先一步泛紅。
宴會廳內瞬間安靜下來。
為人母的心情,在座的不少女賓客都能體會。
“有的時候我甚至覺得,這可能是老天爺對我的報複,報複我曾經對另一個孩子生而不養,所以現在,隻能眼睜睜看著兒子受病痛的折磨。”
此言一出,不少賓客開始竊竊私語。
宋莞沒給人反應的機會,自顧自往下說:“我19歲那年被人迷、奸,被逼著嫁給那個迫害我的人,不到一年,我丈夫就和別的女人死在車裏,我在那個家裏過不下去,後來和我丈夫的弟弟發生了不該有的關係,並且生下了一個女兒。”
宋傾城聽著宋莞透過音響傳來的話語,耳邊嗡嗡作響,隻覺得坐在這裏已是煎熬,哪怕她往日裏不在意自己私生女的身世,然而,在大庭廣眾之下被這樣宣揚出來,那是完全不一樣的感受。
宋傾城的腦海裏隻有一個想法——
過了今晚,整個南城乃至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是私生女。
還是叔嫂偷、情的產物。
下一刻,有保全跨上台要拿走宋莞的話筒。
音響設備同時出問題。
鬱庭川把餐巾隨便擱在桌上,摟過宋傾城的肩膀,在她耳邊低低問了一句,宋傾城轉頭看他,整個人還沒回神,沒聽清他問的是什麼,但仍然跟著鬱庭川站起來,見他和同桌的賓客打過招呼,打算帶著自己離開今晚的宴會。
可是,他們剛站起身,宋莞的聲音從台上傳來。
沒有話筒,依然字字清晰。
“我生了女兒後,帶著她回了老家,幾年後我再婚去北京,後來又輾轉出國,期間和現任丈夫生下一個兒子。”
保全想把宋莞請下去,但宋莞沒有動,她已經在宴會廳裏看到宋傾城,看著她和鬱庭川起身,看著他們準備離開的架勢,隻是加快陳述的速度:“今年我和現任丈夫一家回國,我去找了我的女兒,她不肯認我,我懇求她為她弟弟做腎髒配型,她也不願意,我知道她心存怨恨,恨我這麼多年對她的不照顧,我知道自己不是個稱職的母親,不求她的原諒,以後我會努力補償她,隻求她去醫院為她弟弟做一次配型。”
宋傾城背對著拍賣台,不讓自己回頭,想偽裝成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而不是宋莞口中的‘私生女’,胸口翻滾的情緒,讓她沒辦法真的當做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旋即,她整個人被鬱庭川擁住。
男人低沉溫柔的嗓音傳來,宋傾城心神不寧,卻在此刻聽清了鬱庭川的話,他說:“別怕,有我在。”
宋傾城嗯了一聲,很輕,輕不可聞。
拍賣台上,兩位人高馬大的保全要拉宋莞下去,晚宴的場麵有些混亂,賓客們更是一頭霧水,宋莞眼淚掉落的同時,看著快走到門口的宋傾城背影道:“傾城,如果你肯見媽媽,媽媽不會來這個慈善晚宴,你被鬱先生保護的太好,我見不到你,隻能用這種方式懇求你,你救一救你弟弟好不好。”
那聲‘鬱先生’,猶如平地而起的驚雷。
全場嘩然。
賓客們紛紛交頭接耳。
“鬱先生,哪位鬱先生?那個私生女在晚宴上麼?”
“是不是基金會的前任主席鬱庭川?在場的,我想不到其他更合適的鬱先生了。”
“八、九不離十了,鬱先生今晚不是帶了個女伴,挺年輕的,是不是就那個私生女啊?這要真是的,撒了一大盆狗血,都鬧到外麵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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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完,晚上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