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薇胡亂抹著眼淚,望向自己的外公,抽泣求饒:“人是我推的,我可以去向宋傾城道歉認錯,是我闖的禍,外公你別怪媽媽。”
顧守業聽著,卻沒去看外孫女一眼。
見狀,顧清薇哭得更凶,她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她後悔把人推倒,可是後悔沒有用,做錯的已經做錯,外公現在逼著媽媽公開致歉,她媽媽快五十歲的人,連結婚都讓孩子隨她姓,怎麼能忍受這樣的羞辱?
“我馬上給宋傾城打電話,我給她道歉。”
顧清薇哭得連聲打嗝,可是客廳裏沒有誰安慰她,她母親也在哭,她外公、她爸爸、她舅舅,卻像是熟視無睹的局外人。
當她真的拿到手機,想起來自己沒有對方的聯係方式。
顧清薇打給哥哥,讓哥哥告訴她宋傾城的號碼。
電話剛接通,聽到顧清薇的哭聲,顧衡陽在那邊問怎麼了,顧清薇哭著說:“外公讓媽媽登報給宋傾城道歉,說宋傾城沒有拿我們家的錢,或者,錄視頻解釋。可是,是我把宋傾城推倒的,不關媽媽的事。”
聞言,電話那端突然的安靜。
顧老給孫子打電話,得到想要的答案就掛了電話。
顧衡陽這會兒聽了妹妹清薇的解釋,已經猜到怎麼回事,他握著手機情緒複雜,喉結不停滾動,沒有告訴顧清薇想要的聯係方式,而是低聲道:“確實該道歉,這是我們家欠傾城的。”
說完,顧衡陽把手機從耳邊拿開,按下掛斷鍵。
顧清薇聽到忙音,哭的絕望。
她沒想到,連哥哥都是這樣的態度。
這時,李靖明開口說話:“錄視頻道歉吧。”
他的聲音澀緩,也是無能為力。
自己的妻女接連犯錯,特別是妻子,他理解她想為兒子找個門當戶對妻子的心情,卻對她先是謊稱那女孩收了她二十萬後又去醫院大鬧的行為頭疼又無奈。
去年他在醫院見了那個女孩,可能世故了些,卻不像妻子說的那麼市儈。
落到今天這步,何嚐不是因果循環?
如果顧錦雲當年沒說謊,如果話裏話外沒有對那個女孩的輕蔑,顧清薇又怎會受母影響如此敵視對方?
比起登報,錄視頻傳播的範圍相對小一點。
李靖明又道:“爸今晚親自過來,那就把視頻一並錄了,隻是澄清真相道個歉,人難免犯錯,不算多大的事。”
顧錦雲的哭聲撕心裂肺。
哭到後來,整個人支撐不住,跌坐在地上。
怎麼可能是‘多大的事’?
一旦視頻傳出去,她的品行素質都會飽受質疑,以前那些叫她‘顧老師’的人會拿什麼眼光看她?
到時候,她不再是令人尊重的顧政委,變成了喜歡道人是非的長舌婦,要怎麼在部隊待下去,平日裏那些要好的小姐妹,再也沒人敢和她交心。
顧錦雲隻是一聲又一聲哭泣:“你們是想逼死我啊,逼我去死啊……”
顧清薇也哭,跪著牢牢抱住媽媽。
沙發上,顧老終於睜了眼,看著顧錦雲的眼神卻是極冷,他伸手拿起茶幾上擱在盤裏的那把水果刀,一準確的扔到顧錦雲跟前:“既然覺得活不下去,那就自行了斷,省得再出去丟人現眼!”
顧錦雲看著那把鋒利的水果刀,哭聲驟止。
“爸——”顧政深見此,出麵勸阻。
顧老卻打斷兒子,抬手擺了擺:“你不要說話,這件事你姐錯了就是錯了,她已經幾十歲的人,該為自己的言行負責任,清薇還隻有21歲,不該有這樣一個管不住自己口舌的母親,我們顧家也不會有喜歡顛倒是非的子女!”
說著,老人嚴厲的視線望向顧錦雲:“你也可以不道歉,那以後就別再進顧家的門,別在外麵說是我顧守業的女兒,我會擇日登報,斷絕和你父女關係,至於鬱家那邊,我會親自去負荊請罪。”
顧錦雲聽到父親絕情的言辭,哇的失聲大哭。
“您是我父親,怎麼能這樣逼我?”
顧錦雲的眼淚止不住:“你是我的親生父親啊,怎麼可以為個外人不管我的死活?”
李靖明撇開頭,也是紅了眼圈。
顧守業已經拄著拐杖起身,沒有因為女兒此刻的淒慘而心軟:“今晚就把視頻錄好,明天我讓政深過來取,你不用去怪別人,你覺得我是在逼你,你當初逼迫別人的時候,怎麼不為別人想一想會不會逼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