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庭川聞言,深邃的視線已經投過去。
那個叫‘吳非’的男人被推出來,身體趔趄了下,想躲回去,幾個同伴卻不讓,明顯是‘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意思。
吳非還想狡辯解釋,那個掄著棍子的青年已經過來,甚至來不及躲避,他的肩頭一陣劇痛,整個人被掄倒在地上,左臉也被鞋子死死踩住。
這一次,不用任何威脅,吳非全部都招了:“我說我說,是有人私信我談的生意,他讓我發布那篇長微博,我出價15萬,他同意了,我看了證據確定不是造謠是事實才發布的!”
小樊聽到這話,不確定真假,轉頭看向老板。
吳非生怕再挨打,補充道:“我手機上都有私信的聊天記錄,可以拿給你們看,他下午已經把錢轉給我,是海外賬戶,叫陳什麼詰的。”
宋傾城坐過牢的事,除了陸錫山,今年年初,鬱庭川讓小樊特意跑過一趟餘饒,該打招呼的都重新打了招呼,現在被事無巨細的挖出來,隻能說明對方不是普通老百姓。
哪怕鬱庭川在南城算得上人物,鬱家在南城也是名門,卻不到隻手遮天的那一步,像如今這樣的輿論攻擊,在生意場上司空見慣,有的時候,輿論也可以炒熱度,不見得全是壞事。
隻不過這次,鬱庭川沒打算用妻兒的名聲去換一筆生意。
9月11日的深夜,鬱庭川坐在某間民宅的客廳裏,拿著手機瀏覽完所有的私信記錄。
吳非看著這位原恒遠老總不動聲色的模樣,心裏更加後怕,他中學畢業就出來混,所以清楚有錢人的脾氣,如果今晚對方真要廢了他,他完全沒有還手的能力,哪怕事後報警,對方有的是辦法讓他吃啞巴虧,要是以後時不時有人來家裏‘做客’,他後半輩子都別想安生。
所以,當即開口補救:“那些錢我可以不要,微博我也會刪除,我過會兒就澄清是個誤會,鬱老板我知道錯了,以後我絕對不會再招惹您太太。”
昏暗燈光下,鬱庭川的五官格外深刻,他放下手機問:“就這些?”
“……對,就這些。”
吳非忙不迭點頭。
鬱庭川借著茶幾上五毛錢一把的打火機點了支香煙,煙頭火星明滅,他把打火機扔回茶幾,吐出一口薄煙,隔著煙霧,目光冷冷的望向咽口水的吳非,不緊不慢的開腔:“海涯論壇上,那個南大的新生錄取名單不是你發布的?”
吳非聽了,臉色比紙還要蒼白。
他剛張嘴想否認,鬱庭川彈了彈煙灰:“回答前,先用腦子好好想一想。”
“……”吳非的呼吸喘急。
鬱庭川沒有再說話,隻是抬眼看了下小樊。
小樊會意,朝帶來的手下使了眼色,當即有人把手伸到身後,從牛仔褲後口袋裏摸出一把軍刀,一邊走向吳非。
當吳非的右手被強行壓在地上,眼看那人不是開玩笑,鋒利的刀刃要剁下他一根食指,嚇得連聲尖叫:“我說,是我老鄉幹的,那個陳什麼詰也是他介紹給我的,他就住在南城的元山區,我把地址給你們,別剁我的手指……”
得到想要的信息,吳非被一腳踹到邊上。
因為害怕,他的褲襠濕透,屋子裏有著淡淡的尿騷味。
鬱庭川的手指還夾著那根煙,低低咳嗽一聲,把煙蒂頭按在茶幾麵上,隨後站起身,用手帕擋住口鼻,下樓前,隻留下一句話:“別鬧出人命。”
……
鬱庭川回到雲溪路,已經過午夜12點。
別墅裏,二樓過道上亮著燈,鬱庭川上了樓,宋傾城不在主臥,他轉身走去嬰兒房,果然在那裏看到要找的人,她穿著寬鬆的杏色睡衣,趴在小床邊用手指逗弄著孩子。
聽到開門聲,宋傾城看向門口。
她問:“回來了?”
鬱庭川是以晚上有飯局應酬出的門,這會兒回來,見她還沒睡覺,免不了一頓詢問關心,宋傾城解釋:“我睡了一覺剛醒,起來上廁所,順便來看看孩子,過會兒就回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