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我已經回到南城讀大學,2009年,她和我在一起,因為是早戀,沒有告訴家裏任何人。”
“為了見麵,我那個時候經常兩地跑。在她外公過世後,她和她外婆來了南城,2011年的假期,她瞞著家裏和我回餘饒,也是那個夏天,她因為故意傷人罪和藏毒罪被判入獄。”
此言一出,整個體育館內變得鬧哄哄。
“隻有為數不多的幾個人知道,那晚在現場,真正動手傷人的是我。”
沈摯繼續道:“那年我已經在實習,她擔心我的工作受影響,因為受傷的那個人,是原來餘饒書記的兒子,她很怕我拿不到畢業證,所以在警方找過來的時候,把所有責任都攬到了自己身上。”
“當時,誰都沒想到對方傷的那麼重,她被帶回派出所,上車的時候,口袋裏卻掉出一小包白、粉。”
沈摯對周遭的議論聲置若罔聞,兀自往下說:“她是怎麼樣的女孩,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在那晚之前,她甚至沒見過真正的白、粉,可是,警方確實在她身上找到的白、粉,呈到法庭上,是無法辯駁的證據。”
“原餘饒書記的兒子,因為腦部受傷,造成腰部以下的癱瘓,得知這樣的結果,我去拘留所看她,她很害怕,卻依然沒說出我才是傷人者。就在開庭的前夕,我背叛了她,和她叔叔的女兒走到一起。”
體育館內陷入混亂,是交頭接耳的混亂。
可是,坐在台上的校領導,卻沒人去打斷他的講話。
原本氣氛輕鬆的新生歡迎典禮,如今成了沈摯個人的心理剖白。
在場的七千多名新生並未起身離場,反而紛紛拿起手機錄下這一幕,或者發信息給朋友,八卦起今晚在南城大學體育館發生的事。
“我說過要等她出來,卻在她出來以後,和她堂姐結婚出國。”
說到這裏,沈摯的喉頭微動:“大四那年我工作受挫,又不想被人看輕,虛榮心和好勝心令我一度迷失自己,在前途和那個我說過要照顧一輩子愛護一輩子的女孩之間,我選擇了前途,不顧她的無助彷徨,把她獨自丟棄在半途。”
“在大陸,坐牢等於前途盡毀,這幾年她都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我後來聽說,有個男孩喜歡她,想和她在一起,男孩家裏知道她坐過牢,沒答應他們在一起,還借此對她百般羞辱。”
“她所遭遇的這些,我是那個始作俑者,她那麼相信我,我卻把她推到泥潭裏,看著別人唾棄她傷害她,卻沒有伸手去拉一把。”
沈摯的眼眶微紅,聲音有些喑啞:“就像命運和我開的玩笑,今年年初我才知道,當年陷害她藏毒的,正是我結婚幾年的前妻,她名義上的堂姐,也是她同父異母的姐姐。”
全場的新生麵麵相覷,隨後一片嘩然。
“是不是很戲劇化?在座的你們,可能已經有人猜到我說的那個女孩是誰,前段日子,她被很多網民抨擊責罵,而製造出這些事端的,是在6月和我訂婚的未婚妻。”
“再回首去看,這些年,我給過她的隻有傷害。”
沈摯說:“每個人都會有一段年少輕狂,犯下各種錯誤,或者被原諒,或者被憎恨,我做過最大的錯事不是傷人致殘,而是為了逃避責任,讓一個善良的女孩為我去承擔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