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金宅內，雙方在對峙著。
一方是周春。他隻有一個人，還抱著女兒，手中的武器隻有一吧菜刀。另一方是一群人，是職業暴徒，手中還有各種專門打人殺人的武器。力量對比十分懸殊。但是，周春已經抱定魚死網破之心，手握菜刀同金世龍等歹徒對峙，暴徒們也不敢貿然衝上。
片刻，金世龍一揮手，一歹徒衝上，周春掄刀狠狠砍下，歹徒慘一聲，捂著手臂退下去，手指縫中流出血來。另兩個欲衝上去的歹徒見狀，嚇得止步不前。
周春怒吼著：“你們上吧，我反正也沒好了，殺一個夠本，殺倆喋一個……不想死的，讓開一條路，不想活的，就上來！”歹徒們都亮出器械，有刀斧，有棍棒。
金世龍冷笑著說：“我說姓周的，你老老實實認命吧！我們整死你，就像掐死一個臭蟲一樣……你想想，你是殺人未遂在逃，後來又殺死了劉二彪，現在又私闖民宅，行凶殺人，我們整死你，公安局來調查，也是正當防衛！”
周春毅然不屈，把孩子抱得更緊，說：“少廢話，不怕死你們就上吧，我死也得抓兩個墊背的！”
金世龍說：“行，挺英雄，可我這些兄弟動起手來可沒有準啊，你就不怕傷著你的寶貝閨女？”
“這……”周春看了一下懷中的女兒，一時有點不知所措。萌萌不由摟著爸爸大哭起來，一邊哭著一邊對金世龍等人哀求著：“求求你們，放了我爸爸吧……我不跟爸爸走，跟你們在一起…求你們了，放了我爸爸吧……”欲從周春懷中掙紮出來，“爸……你放開我……別管我……爸爸，你快跑……”可是，她的真情是不會感化這些惡魔的，倒使周春大為悲亂了方寸。他一手持刀對著幾名暴徒，一麵哄著懷中的女兒：“萌，你別這樣，爸爸一定把你救出去，要死咱爺兒倆死到起……”
趁著周春慌亂的機會，幾名暴徒作勢要衝上。這時，外麵一騷動，一陣罵聲傳進來：“我操你們媽的，老子倒黴，落到你們裏……你們等著，老子死了也要做鬼來抓你們……”
是劉大彪。他被兩個歹徒抓住胳膊押進來，後邊走進來金昌和才經理。
金顯昌樂嗬嗬地看著劉、周二人，拍手笑道：“好，好，今晚到齊了，歡迎，歡迎啊！”對周春，“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敢跟作對……不就為一個女人嗎？為這點事你就跟我沒完……好，天你就不能怪我了！”
周春大罵起來：“姓金的，你不是人，你是牲口，是狼，是狗，不得好死……來吧，你們動手吧，姓金的，你要有膽量，就自己過來抓我，你過來呀！”
金顯昌輕蔑地一笑說：“讓我跟你個戴綠帽子的王八動你太高看自己了！”對金世龍，“咋的，難道你們真要我親自動手金世龍一笑：“哪能呢，一切有兄弟代勞……”
金世龍說著向周春逼上來。
忽然，外麵響起砸大鐵門的聲音、汽車喇叭聲和狗吠聲。屋裏人都一愣。趁這個機會，劉大彪突然暴吼一聲：“周毒跟他們拚了……”猛地跳起，掙脫控製，打倒身邊的歹徒，搶過。把刀向外麵衝去。
歹徒們一陣慌亂，有向外追的，有欲撲向周春的，周春也趁這個機會掄刀向外衝去，口中喊著：“我跟你們拚了……”但，劉大彪衝了出去，周春卻沒能成功，他抱著孩子，行動受到妨礙，剛衝到門口，就被幾名歹徒製住。
恰在這時，院子的大門打開，外麵的人走進來，原來是小喬和白冰。小喬把車停在院外，挎著白冰走進院子，一邊閃著拴在鐵鏈上的狗一邊說著：“咋的？不認識了，誰都敢咬……金縣長架子這麼大呀，砸了半天門也不出來迎一下……”
他的話隻說了半截，因為就在這時，劉大彪從室內衝出來，情急之中看見他們，立刻直撲上去，一腳將小喬踹到一邊，一隻手臂將白冰緊緊摟在懷中，手中的刀架在她的脖子上說：“誰敢過來——”
歹徒們被嚇住。金世龍從室內衝出欲撲上，被小喬死死拉住：“別……別……別讓他傷了……白冰……”對劉大彪，“媽的，你快放了她……”
劉大彪冷笑一聲：“好說，你讓他們先放了周春！”
這時，周春被兩個歹徒從室內推出來，他手中的刀雖然已經沒了，但仍然抱著女兒。
劉大彪見狀，更凶狠地對小喬大喝著：“快，讓他們放人，不然我就把她大卸八塊！”
金世龍一把將周春攬在懷中，手中刀架在萌萌的脖子上說：“你把她放開，不然我宰了她！”
劉大彪：“媽的，你要和我試一試……”
劉大彪手中刀一用力，白冰尖叫起來：“喬，快救我……救我……”
劉大彪冷笑著對小喬說：“對了，她是你老婆吧，你是不是豁出她來了？！”
小喬急了，對金世龍罵道：“你他媽想幹啥……”對金顯昌，“金大哥，快點放了他們……告訴你，白冰要出個三長兩短的我和你沒完……你還等啥呀？快點發話，放了他們……”金顯昌眼睛映著不說話。才經理湊上前，低聲地：“大哥，不能莽撞啊，真要出個三長兩短你不好交代，咱們還得用他呢……”金顯昌手抬了抬，聲音沉沉地：“放了他們！”
金世龍無奈，隻好讓手下放開周春。劉大彪叫著：“快，周春，你快過來！”周春抱著孩子跑到劉大彪身邊。劉大彪手中刀架在白冰的脖子上，邊向後退邊對金顯昌等人
威脅著：“你們誰上前一步，我的刀子就往裏按！”
小喬想上前，又不敢舉步，驚慌地說：“別……千萬別傷她……媽的，你們敢動她一下，我扒了你們的皮……”
就這樣，劉大彪、周春押著白冰退出大門，幾條拴在鐵鏈子上的狗在他們氣焰的威逼下，隻是叫著不敢上前。他們退到轎車旁，打開車門，先讓抱著女兒的周春鑽進後排，然後把白冰推到駕駛席上。車內的周春又接過刀架在白冰的脖子上，劉大彪坐進副駕座位，把車門關好。
小喬衝上來，欲拉門，劉大彪在車內接過刀往白冰脖子上一使勁，小喬趕忙向後退了一步：“別……別……”又攔住其他衝過來的人，“別過來，別過來……”
劉大彪對白冰說：“快，開車……”
小喬又要衝過來，口中還叫著：“她不會開車，她不會開奎……”
可是，白冰已經將車啟動了，車不太馴服地搖晃著向前駛去。劉大彪打開車門，探出頭來大聲道：“你們要是敢追，我就宰了她！”
轎車很快駛上街道，向鎮外駛去。
金世龍等人返身向院內衝去，口中大叫著：“快，起車，追——”
小喬急忙阻攔道：“不能追，不要起車……”對金顯昌，“我說話你聽著沒有，不能追，我看誰敢追！”
小喬衝進院子，把大門轟然一關，罵道：“媽的，我看誰敢追……要追行，也得等他們走一會兒再說！”
就這樣，周春和劉大彪竟然脫出魔掌，而且搶得一輛轎車。過了好一會兒，小喬才被金顯昌等人勸開，開出輛轎車和幾輛摩托隨後追去。可這時周春他們已經奔出很遠。
公路上，臉色蒼白的白冰聚精會神地駕車奔馳，盡管劉大彪的刀已經不再架到她脖子上。
她剛剛學會開車，沒想到這時候發揮了作用。萌萌緊緊地抱著爸爸，生怕失去他的樣子。周春開始在後排翻查著女兒的衣服、口袋，劉大彪一邊監視白冰，一邊回頭看上一眼。
周春在萌萌身上什麼也沒有發現。他焦急地搖著迷迷糊糊的女兒：“萌萌，告訴爸爸，你媽媽給你留下什麼東西沒有？放在哪JD？是不是被那些壞蛋搜去了？！”
一天的經曆使萌萌的身心受到極大打擊和傷害，加上半宿未睡，現在精神一放鬆，頓時堅持不住，上車後一直昏沉沉的，被周春強力搖醒，嚎嚎嚨嚨地說：“爸爸，我沒說……我沒說……”
周春說：“你沒說什麼呀？萌萌，告訴爸爸，媽媽留下的東西在哪兒，在哪兒……”
萌萌迷離的眼睛四下尋找著：“寶寶……寶寶呢……”周春與劉大彪對視，疑惑地：“寶寶……”
兩人一時鬧不清楚怎麼回事。
這時，我們正驅著吉普車從他們相對的方向駛來。徐隊長開車，我和他並肩坐在前排，小趙和郝平坐在後排，盡管車速已經很快，我們仍然感到太慢了，小趙揮舞著手中的布娃娃不停地催促著：“快，快……”
“快……快……”
小喬比我們還要著急。此時，他坐在金顯昌車內副駕的位置上，不停地催促著加速，實在忍不住又去奪方向盤，“躲開，讓給我……”
金顯昌從後排伸手按住他的肩膀說：“喬，別急，她出不了事的！”
小喬說：“她是我老婆，不是你老婆，你當然不急……對了，你們到底是咋回事啊？為啥連孩子都抓呀？”
金顯昌說：“你就別問了，我這麼做是為自己，也是為你，為你姐夫。”
小喬說：“啥？這事還和我有關？把我姐夫也扯上了……”金顯昌不理小喬，扭頭對才經理說：“你說那東西不在孩子身上，又會在啊呢？”
才經理說：“這……也許周春能知道！”
小喬又回過頭：“你們說啥呢？到底咋回事啊，我咋聽不明白呢？”
金顯昌不理小喬，對司機命令道：“快——”轎車加速，幾輛摩托車迅速被甩到後邊。摩托車上的金世龍胳膊一揮：“快——”摩托車隊加速隨後追趕，可仍越拉越遠。
在兩個亡命者車內，周春還在焦急地問著女兒：“萌萌，告訴爸爸，媽媽留下的東西在哪兒……什麼寶寶，寶寶是誰……”
小萌萌卻閉著眼睛，一語不發，身子軟綿綿地紮在周春的懷裏，口中咕噥著：“爸爸……我冷……我冷啊……”
周春急了：“萌萌，你這是咋了，萌萌……”
白冰“吱”的一聲把車停下，劉大彪一驚，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媽的，誰要你停車的？快開！”
白冰冷冷地對劉大彪：“要殺你就動手吧！”劉大彪下不了手。“你……”
白冰打亮車內的燈，串到後排，奪過萌萌抱到懷中，眼睛貼在額頭上試了片刻，焦急地對周春道：“孩子發燒，她病了！”
周春慌了：“這……這可怎麼辦？”
萌萌在白冰的懷中，摟著白冰呻吟著：“媽媽……”白冰眼裏出現淚水，呼叫著：“萌萌，萌萌……”白冰把孩子交給周春，又回到駕駛員座位上，起車向前駛去。
劉大彪和周春同聲問：“你要幹什麼……”白冰：“去醫院！”
劉大彪：“不行，快停車！”
白冰：“周春，我這是為了萌萌！”周春：“這……”
還有這個好心眼？我看你是想把我們送公女局……腎半廳求眠帥下軸萌交緘她白冰對周春道：“姐夫，求求你了，你們卜竿，明明珀姐夫？你要還記得死去周春猶豫了一下，又怒聲道：“誰是你且天川小賈慫？兒五的姐答你白冰停下車：“姐夫，把孩子給我吧，我好夕是她剛姨們倆快點跑，離開這裏，我送她去醫院……”
就在這時，前麵出現了車燈光。
郝平最先認出迎麵駛來的車，手向前一指說：“那是小喬的車．半夜三更的他怎麼又回來了……“
我們看得清清楚楚，有一個出個人推開車門跳出來，竄入路旁的野地裏，停下來，徐隊長對我叫起來：“李隊長，你快回來，孩子在車裏……”
這時劉大彪和周春已經消失在路旁黑暗的荒野中，我隻好返回路上，過了片刻，小趙也氣喘籲籲空手而歸。黑夜裏，荒野中，上哪裏去尋找兩個逃跑的人？我們隻得和徐隊長、郝平一起上車。調頭追趕白冰，向縣城的方向駛去。
後來知道，我們的車剛走不久，周春和劉大彪又回到公路上。周春指著我們的車影激動地說：“看見沒有？那個警察手裏有個布娃娃，一定是萌萌說的寶寶，東西一定在那裏邊！”劉大彪：“這……咳，真沒想到……咱們得想辦法進城，把東西弄到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