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3 / 3)

郝平氣得大罵:“放你娘的屁,五百萬也別想讓我放你!你老老實實跟我走,不然,我現在就斃了你!”

金顯昌眼睛轉了轉:“好好,你厲害,別開槍,我跟你走,跟你走……”

金顯昌按著郝平槍口的指點,向前麵走去,可是,剛走一步,猛然回身一腳,將郝平手中槍踢飛,接著向郝平撲去,拳凶腿猛,將郝平連連打退,還邊打邊罵道:“媽的,你以為我金顯昌這個老大是好當的,叫你見見我的身手!”

金顯昌十分凶悍,郝平一時陷於被動,被打得連連後退,但他很快調整過來,開始反擊。

雙方一會兒你占上風,一會兒我占上風,經過短暫的搏鬥,強弱關係倒置過來,金顯昌有些不支了,被郝平打得連連後退,並不時摔倒在地。

郝平邊打邊罵:“你也見識見識我的手段,告訴你,我和趙哥臃警校時都是散打能手,我們是對練的對手……趙哥,你看我的身手怎麼樣,沒扔下吧,趙哥,我替你報仇了……”“春,這一拳是替你打的……老黨員,這一腳算給你踢一的……劉大彪,這一拳替你打的……這些,都是替夏城老百姓打的……”

郝平的哭聲又變成了罵聲,一陣急風暴雨般的拳腳,將金顯昌打得連連後退,摔倒在地。

不想,金顯昌倒地時,摔在剛才郝平被踢掉的手槍旁,一把抓起,指向郝平:“媽的,你……”

郝平也豁出來了,沒等金顯昌抓穩手槍,已經飛身撲上,抓住他的手腕,把槍口指向天空,兩人就這樣摔打在一起,在地上翻滾著,一會兒你在上邊,一會兒我在上邊。

最終,金顯昌憑著蠻力翻到了郝平身上,欲把槍口指向郝平,郝平抓住他的手腕扭著,二人較開了力氣。

槍漸漸指向郝平的額頭……

可是,就在金顯昌的手指欲摳動扳機時,郝平猛地使勁把他握槍的手推高,子彈打到旁邊的地上。郝平再用力一扭金顯昌拿槍的手腕,手槍掉在地上。

二人又開始在地上滾來滾去,都想去抓地上的槍,互不相讓,互相幹擾,一時誰也拿不到。

這時,他們看到了一個人的雙腳,一隻手伸下來,拾起地上的手槍。

停止了打鬥,仰起頭來。他們看見了一個人,都愣住了。金偉,金偉驅車趕來,趕到槍戰的戰場,發現了激戰的情景,但沒有介入,而是躲在一旁觀察著。這時候他覺得有必要現身了。金顯昌見到金偉,樂了:“金偉,快,幹掉他!”

郝平也很高興,不管怎麼終究是警察,他也叫著:“快,金隊長,幫我把他抓起來!”

金偉誰也沒理,左右手各一支手槍,對著二人:“都放手,站起來,站起來!”

金顯昌和郝平隻得放手站起。

金偉又用槍分別指點著二人:“你,往那邊;你,那邊,一左一右,離開點,站好,都不許動!”

郝平急了:“金偉,你要幹什麼,還不動手,抓住他,他殺了好幾個人……難道你要……”

金顯昌也急了:“金偉,你他媽要幹啥?快開槍,打死這小子!”

金偉不為所動,雙槍仍然指著二人:“都給我住口,現在槍在我手裏,應該由我來說話!”

郝平和金顯昌同時地:“你要幹什麼?!”

金偉隻對金顯昌:“金大哥,憑你的為人,我要幹什麼還猜不出來嗎?你一定也感到,咱們在夏城的好日子到頭了,你的縣長也要當到頭了。當然,咱們曾經是朋友、兄弟,按理,應該有福同享,有禍同當。可那有什麼好處呢?你是大哥,就替兄弟們把一切都擔了吧!昨夜,我一宿未睡,想自己的出路,可左想右想也不願意進監獄,可又怎麼也想不出好的出路來,現在,我終於想出來了。對不起金大哥,換了你也會這樣做,請原諒吧!”恨恨地盯著金偉:“媽的,你要打死我……滅口?!”

金偉冷笑一聲:“對,你死了,咱倆的關係就一筆勾銷了,咱倆的事別人也就不知道了,就是知道也拿不出證據來了!”說著又摳動扳機。一槍、兩槍、三槍。金顯昌捂著胸脯向地上癱去,眼睛仇恨地望著金偉:“媽的,你……”金顯昌死去,眼睛還大睜著。

郝平見狀愣住了:“金偉,你敢這麼幹?你……”郝平要邁步上前,卻被金偉用槍指住:“別動——”郝平:“你要幹什麼?你……還要……”

金偉:“對,你很聰明,猜到了。你要不死,把這事兒講出去,我不照樣完嗎?所以你也必須死。你看,我是用我的槍打死金顯昌,再用你的槍打死你。這就非常好解釋了,金顯昌奪過你的槍把你打死,我趕來後又擊斃了金顯昌。於是,你們都死了,我就成了英雄,沒準還會立功受獎……你也別怪我,這時候,不是你死就是我死,可選擇權在我,所以死的必須是你!”

金偉說著把槍對準郝平,郝平卻忽然十分平靜,冷笑道:“金偉,你錯了,我們倆都可以不死,如果一定有一個要死,也不是我!”

金偉一笑:“不是你是誰,難道是我……”

金偉話音未落,身後響起一個人的聲音:“你說得對。金偉,你要不放下槍,我立刻打死你!把手舉起來,放下槍!”不知何時,徐隊長趕到了,他的槍正指著金偉。

金偉的臉色一下變了,猛然回身,舉槍欲射,但,徐隊長的槍先響了。

又舉起另外一隻手槍,可這回卻指向了自己的太陽穴,摳動了扳機。

徐隊長和郝平都驚叫起來。

槍響後,金偉醜惡地歪倒在地,一邊臉頰滿是鮮血。

郝平伏身試了試金偉的呼吸:“徐隊長,你怎麼不開槍阻止他?”

徐隊長沉沉一笑,對地下的金偉說:“金偉,你還不夠聰明,其實,我的手槍已經沒子彈了!”

郝平吃了一驚:“啊,你沒子彈了?”

徐隊長:“是啊,他要是衝咱們開槍,咱們倆都得完。可他卻非要衝自己腦袋開槍。這就叫自尋死路!”

下麵的都省略吧。徐隊長和郝平返回後向我簡略介紹了最後的情形,我們開始返城。兩輛車很快行駛到返回夏城的公路上。第一輛是金顯昌那輛奔馳轎車,隻是,車裏這回坐著的是徐隊長、我、郝平、白冰和思敏。現在,它已經成了我們的戰利品。

白冰躺在郝平懷裏,從懷中掏出兩盒已經染血的錄音帶:“原諒我吧,我沒辦法,我隻能這樣為姐姐報仇……這盒錄音帶,是我前幾次錄下來的,包括我姐姐的錄音帶,金顯昌他們雖然給毀了,卻不知道我已經複製了,也在這上邊……這盒小的,是我昨晚錄的,憑這些證據,肯定能告倒他們!”

郝平什麼也不說,隻是緊緊擁抱著白冰。他已經明白了一切。白冰說:“我一個弱女子,隻有用這個辦法報仇……其實,我姐夫,也就是周春,他臨死前已經明白我的心,為了掩護我,故意當步金紙卷:“我爸爸保險櫃裏有不少賬,都記著金顯昌幹的壞事,這是他用長邊開車邊興奮地說道:“這回好了,看他們都往哪兒?身跑身跑回樓去。我瘸著腿要衝向他,被徐隊長等人拉住。

我轉向省委書記,把白冰的錄音機放到桌子上,按了一下鍵郎書記驚慌地站起來,繼而,又癱倒在座位上……

一切,都結束了。

尾聲一切,到這裏就結束了。後邊的事情,大家可以想象,也可以去看報紙,看電視新聞……由於省委直接插手,夏城的問題終於暴露出來,以郎書記為首的一夥腐敗分子終於被挖了出來,而我和小趙為此做出了自己的貢獻。

郎書記……不、那條貪得無厭的惡狼終於受到了應有的懲罰,最後被判死刑,拉赴刑場執行槍決……在搜查他家和辦公室時,僅各種存款折就搜出五十多個,價值六百多萬,還不算各種金飾物,進而又順藤摸瓜,挖出了一批貪官……使人高興而又憤慨的是,從這些貪官手中追繳回的財物,不但補發了全縣幹部、教師半年多的工資獎金,還修了一條街道,救活了兩家企業……隻是,毀林賣地的風潮雖然被製止,可是,造成的損失,卻難以完全挽回。

1998年春夏之交,夏城發生了前所未有的特大洪災。

現在,夏城人在新的縣委、縣政府領導下,正在全力植樹造林,退耕還林。雖然晚了,但亡羊補牢,未為遲也。

金顯昌死後,他的黑社會集團也土崩瓦解,他手下的歹徒紛紛落人法網,目前,他的資財還在深入追查中……

正義終於勝利了,可是我覺得,它來得太遲了,為勝利,我們付出的代價太大了:夏城人民付出了太多的苦難,我失去了家庭、妻子、兒子,失去了最親密的戰友,因此,我無法為勝利而歡呼。

更深遠的是,這起事件,改變了許多人的命運。小趙犧牲後,的姑娘不見了,一個複仇女神誕生了,她堅決要求到一線當警,直接同犯罪分子作鬥爭。

郝平最終和白冰結了婚,算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但白冰肩上受了槍傷,一支手臂據醫生說很難恢複如初,郝平正在設法為她治療;韓政委當上了公安局局長;徐隊長當上了公安局的副局長,主管刑偵工作。而思敏現在已經在大學裏讀書,隻是,她失去了父親,心靈留下難以磨滅的創傷。

對了,還應該交代一下我自己,現在,我已經調往夏城公安局,任刑警隊長……要問我為什麼這麼做,我也說不清楚,我已無法在家鄉繼續生活下去,那裏的一草一木都勾起我的痛苦,我更無法住在原來的屋子裏,因為那會使我想起妻子、兒子……當然,我調到夏城也有另一個原因,那就是,我已經和夏城結下了特殊的感情,我要同夏城人民一起,同一切惡勢力進行鬥爭。

然而,我無法擺脫噩夢的折磨。有人說,時間可以消磨一切創傷,可是,我真的能忘記過去的一切嗎?我能忘記那噩夢般的經曆,忘記我親愛的戰友小趙,忘記妻子和兒子嗎?或許,我把這個故事講出來,寫出來,有助於我擺脫或減輕心靈的折磨。

這就是我的遭遇,我的故事,想不到,我居然真的把它寫了出來,居然重新經曆了一次那場噩夢,居然能勇敢地正視自己的命運。或許,這是我新生活的開始。

然而,可以這樣寫嗎?我曾讀過我國作家寫的很多關於刑警的小說,似乎還沒有這樣寫的,我這樣寫,人們能接受嗎?能相信嗎?能理解嗎?

我不知寫出這個故事,會產生什麼樣的反響,有些好心的朋友勸我不要講,怕引起誤解……怎麼說呢?我熱愛我們的國家,我希望她到處都充滿陽光;我希望社會上多一點公正,我希望正義最終會勝利;我熱愛我們勤勞善良的人民,我不能容忍惡勢力欺壓他們,我憎恨一切黑暗醜惡的勢力……盡管我隻是一個普通警察,我有“人民”二字。我要同一切危害人民利益的犯罪鬥爭到底,隻要輔息尚存。

我的腿受了槍傷,現在還沒恢複,還拄著一根拐杖。不過別擔疆心,醫生說,它能逐漸恢複。其實,使不能恢複也不要緊,哪怕我疊再失去一條,我仍然不會改變自己的信念和選擇!現在,應該說我的家庭還在,因為我還有一個女兒,她是誰讀者能夠猜到:她是小萌萌,也就是周春的女兒。我不會忘記囑托,我將盡自己的力量來保護她,努力使她生活得平安幸福,我和她的命運將永遠聯係到一起。當然,她也給我圈出在臨編目數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