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作雷苦笑了一下:“嗬嗬,這事兒,我不怪解總,全賴我自己,當時我沒有考慮得太周全,結果讓你受了這麼大的委屈,讓解總罵我,我也是活該。”
“怎麼,他罵你了?這個混蛋!他為什麼要罵你?”劉雪婷突然像是打抱不平的氣憤起來。要不會說劉雪婷這人的悟性較高,她既然知道了對於任何人不能那麼太真實之後,這種表演的成分那是自然而然的就出來了。因為一切都是根據需要而來的,坤子那天並沒有直接罵申作雷,再怎麼不行,人家也是市長,而且又沒有得罪他兩口子,隻是在那樣的場合下,坤子一個勁兒的辱罵蕭勇,完全把這個在場的市長當成了空氣,就跟罵了他沒有什麼兩樣,在申作雷看來,那甚至比罵了他還要厲害。
“你老公他沒有直接罵我,可比打我的臉還難受呀!可我沒有怪他的意思。雪婷,今天我過來就是向你道歉的。這件事兒,如果不是我當初考慮不周把你派下去的話,蕭勇也不會把賬算到你頭上來的,所以,這事兒我願意負全部責任。別說是當時你老公他是在罵蕭勇,就是現在他過來當著我的麵罵我,我也不會還一句的。”
“申市長,您怎麼能這樣說?我在坡子村蹲點工作,這事兒讓我去合情合理,您何錯之有?他蕭勇故意找茬兒,那是他自己的事情。至於我老公是不是罵了他,我的確不太清楚,要是他罵了蕭勇的話,我覺得那是他罪有應得,可要是罵了您那就不應該了。我一定找他,讓他給您賠禮道歉!”
劉雪婷說得跟真事兒一樣,可她心裏對於這個申作雷也有了新的認識,她不再覺得這是一個為了百姓而做事的領導,相反,這次讓她下去查賬,完全是為了打擊報複鄒大鵬那條線上的人。鄒大鵬在市委書記的位子上已經有些時候了,卻始終賴著不走,非要把青台的油水撈幹了,而且不論是在人事上還是項目上,由於鄒大鵬的一手把攬,讓他這個市長幾乎沒有什麼話語權,這得多憋屈!
聽劉雪婷這麼說,申作雷連忙擺手:“這事兒就不要提了。但是,我很想在這件事情上給你討一個公道。”
說完之後,申作雷第一次抬起了頭來。
劉雪婷不明白申作雷又會有什麼花招,於是稍微調整了一下表情問道:“申市長的意思是——”
“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他蕭副市長不但違規操作,同時還與同誌鬧不團結,尤其是辱罵了女同誌,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影響,難道這事兒雪婷你就這樣跟他算了嗎?要是這麼嚴重的錯誤都不追究的話,那以後咱們市府的工作如何開展?風氣都給搞壞了!”
“申市長,這是你的意思還是市委的意思?”劉雪婷已經不像從前那麼簡單的看問題了,畢竟這事兒有些棘手,她比先前謹慎了一些。
如果沒有這事兒,那麼申市長的意思,自然就是市府的意思,市府的意思也就是申作雷的意思,但在這件事上,劉雪婷明顯能夠感覺出這是申作雷個人的意思,雖然這個建議與她內心的想法有些相同,如果放在平時,劉雪婷會欣然接受的,但在這個特殊的節點上,劉雪婷卻很自然的要在腦子裏多轉一個圈了。
“嗬嗬,這個事兒,如果要拿到市府工作會議上討論的話,自然也會是這個結果的,做了錯事,道歉是必須的吧?不然的話,那豈不是助長了歪風邪氣了嗎?那今後我們市府的工作還怎麼開展?”
對於劉雪婷的質疑,申作雷心裏明顯的不快,臉上也微微有些表現,畢竟他是一市之長,平常時期,他的話是不應該受到任何下屬質疑的。此時劉雪婷的質疑顯然是一種無意的挑戰了。
他繼續說,“這個處理,如果放在市府裏的話,是不是也得先征求一下你個人的意見?畢竟你才是當事人,如果你還有什麼要求,可以事先提出來,哪怕這事兒不在市府內處理,也應該參考你個人要求的。”
“我相信組織上的決定會考慮我個人的感受,更會考慮到公平公正的,我不想發表個人意見。”經過了這次大事的劉雪婷突然間成熟起來。其實她一開始就具備這種智商的,不然的話,這十年時間她也沒法在官場上混到現在。隻要她開始對某些人有了戒備之心了,那麼劉雪婷處理起事情來反應也是挺快的。她這樣的態度一個最大的好處是,不論對蕭勇作如何處分,都與她劉雪婷沒有關係。她所以持這樣的態度,很大的原因在於,劉雪婷相信即使有關領導想袒護蕭勇,也不可能做得太過分了,而如果自己抓著這事兒不放,甚至讓蕭勇在更大的範圍內檢討錯誤的話,對自己不會有半點兒好處,還會讓人把她當成了一個仗勢欺人的潑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