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違規的事情我是不會去做的。這事兒得放在常委會上討論表決才行,你我都不好自作主張。”嶽海濤是個明白人兒,這事兒都到了這個程度了,不論誰出來說情,都保不住蕭勇的,那隻能是白惹一身騷。更何況嶽海濤也想借這事兒好好敲打敲打蕭如山了。他在許多方麵手伸得太長,自己又不好直接說他,而這個蕭如山卻很不自覺。
當調查組把結果拿到省委常委會議上的時候,蕭如山竟然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那臉色跟死豬肝一樣,非常難看,因為第一次韋達回來彙報工作的時候,他聽到消息,調查小組幾乎是一無所獲,得到的那些東西全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兒,無傷大雅。所以後來他也就不再關心了。可誰知道再次殺回去之後,韋達竟然動了真格的!當蕭如山知道結果的時候,那份調查結果早已擺到了嶽海濤的辦公桌上了,他就是搶都搶不回來了。
現在開會,明擺著就是討論如何處理的問題了。他不想發表意思,他知道在這個時候發表任何意思都是扯蛋。他也不想故意擺出那種大義滅親的姿態來,因為那樣對他沒有任何的好處,相反還會讓人看他的笑話。在他看來,所謂的大義滅親,完全是一種跳梁小醜的行徑,到任何時候都讓人不齒。
由於蕭如山在場,會議開得並不怎麼熱烈,發言的人都是一些假大空的套話,並不針對事件,更不針對人。最後嶽海濤讓蕭如山發表意見的時候,他把眼睛一抬,像是剛睡醒的樣子,看了看大家,說:“蕭勇是我侄子,他犯了錯誤,我很痛心。組織上怎麼處分,我不參與意見,還是回避一下吧。”
蕭如山一個“痛心”用得很好,也比較真實的反映了他此時的心情。他確實很痛心,痛心的是蕭勇太不爭氣,痛心的是這幫人背地裏捅了他一刀子,雖然這一刀子不是直接捅到了他的身上,但跟捅他沒有什麼兩樣。在自己的翅膀底下,自己的親侄子居然讓人給辦了。這對於蕭如山來說,是一個重大的打擊。
他提前離開了會場,嶽海濤沒有跟他計較,一來他確實應該回避,二來他也理解此時蕭如山的心情。
在省委常委會議剛剛結束的當天下午,蕭勇就被省紀委的人帶走了。
蕭勇有這樣的結果,蕭如山並不奇怪,因為蕭勇一直沒有停止過與劉雪婷的鬥爭,而他知道,如果自己不介入的話,蕭勇是絕對鬥不過劉雪婷的。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就在對蕭勇進行調查的同時,坤子也對蕭如山主政如平市一些腐敗事實進行了調查。坤子對於蕭如山的調查是秘密的,但既然是調查了,即使再秘密,也會驚動某些人的,很快這消息就傳到了蕭如山的耳朵裏。
但蕭如山一時間還沒有弄清楚自己的對手是誰。事實上,在政壇上,蕭如山的對手並不隻何雲峰一個人,所以他很難斷定這次向他出手的人就是何雲峰或是坤子。
如果說隻有坡子村補償款這一起經濟案子的話,還不能徹底毀了蕭勇的仕途,但是,暗中支使人毆打群眾並到醫院裏繼續傷害,導致事態進一步惡化,這已經構成了刑事犯罪。所以,對於蕭勇被雙規的最juge.終結果,蕭如山並不樂觀,他知道此時自己已經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幹脆對於侄子的麻煩絲毫不再摻和,免得引火燒身。
如果不能製止對方的暗中調查的話,那蕭如山接下來的處境將非常艱難,他心裏很清楚,希望他往上走的人不少,至少那些可以得到他的庇護的下級們是這樣想的,那些與他有著密切關聯的開發商們也是這樣想的,但是,希望他下台的人同樣不少,單拿開發商來說,被他得罪的應該比得了他好處的人還要多。在仕途上更是這樣,前麵的人下去了,後麵的人才能補上來。別看平時下級都對他笑臉相迎著,可內心裏還不一定是怎麼想的呢。
雖然說當時的如平市委書記王月良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可是,經過這幾年的平衡之後,現在的如平市也並非鐵板一塊,再加上如平領導層之間的矛盾,很有可能會有人暗中支持這種針對蕭如山的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