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健要告訴嶽劍峰的是,他現在並非配合鄒大鵬在作什麼文章,而是實事求是的在給病人治療,他所追求的是治病救人。
嶽劍峰沒有說話,而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當然,也不要太悲觀,隻要好好注意點兒,也不會有什麼問題的,也就是說,得讓你爸自己注意調解自己的情緒,遇事不能上火著急才行。”
“那如果正常出院的話得多少日子?”嶽劍峰又回到了原點。
“說句實話,這病要是求穩了的話,最好是再有半個月的治療,加上幾個月的療養。”說完之後他看著嶽劍峰。
“可是,您也知道我父親的情況,別說是療養了,就是這半個月的治療都會讓他遭受折磨的,市府裏太多的事情等著他去處理的。王叔您是知道的,一個部門裏要是有人生病了,是不是會很快有人替上來?我爸這個人,對別人接手他的工作很不放心的。您看……”
後麵的話就連嶽劍峰都不想說得太直白了。
王健點了點頭說道:“我懂。”他當然想到了嶽楷民派兒子過來,肯定是求讓證明一下自己完全可以出院了,然後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去,不然的話,擔心自己的這個常務副市長的位子會被別人搶去。如果說自己打拚了半輩子才得來的東西卻這樣不明不白的轉到了別人手上,他豈會甘心。
嶽劍峰靜靜的等著這位院長表態,隻要他一句話,鄒大鵬那裏就會改口的,總不能連院長都說可以出院了,而他一個市委書記卻硬要人住在醫院裏吧?
“不過,我得為病人負責呀!”王健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他雖然是個搞學術研究的,可他更是一個官僚,在嶽楷民這件事上,無疑他是積極配合了鄒大鵬的意見的。他總不能在嶽劍峰這個小孩子麵前一前一後馬上改變自己的態度跟立場,他想讓嶽劍峰覺得,之前所以堅持讓嶽副市長住院,那是從保護病人的角度出發的,而不是聽從了某某人的命令。
“可王叔您看,像我爸這種性格,即便是把他強留在醫院裏,他能配合治療嗎?他的思想能夠淨下來嗎?恰恰相反,他會更加急躁的!我爸就是這麼一個人,工作狂,而且極其要麵子的一個人,您要是硬讓他留在醫院裏的話,那他會覺得比殺了他還難受。”
聽到嶽劍峰這樣說,王健不由的哂笑了一下,他同樣能夠感受到嶽劍峰作為副市長兒子的急切心情。
“那好,不過,你得說服嶽副市長,讓他務必配合我們積極治療,每天我會讓人去給他打針,讓他吃藥。這點能做到嗎?”王健顯得非常負責的表情竟然令嶽劍峰有些感動,他心說,還是這些老醫療工作者的敬業感人哪!
“放心吧王叔,這事兒我一定辦到!”終於聽到王院長鬆了口,嶽劍峰也暗暗鬆了一口氣出來,“王叔,到時候您給鄒書記那邊說說?”
“這樣吧,再過兩三天,進行一段治療,我們會給你爸作一個全麵的檢查,看看如果確實可以出院了,我再跟鄒書記說話,怎麼樣?”王健對於這個問題的處理思路還是蠻清晰的,他既要讓嶽楷民感覺出自己之前阻礙他出院,那是為了他身體著想,同時也要讓鄒大鵬知道,自己也是出於職業素養才讓他出院的,所以到時候他會真的派人去市府裏給嶽楷民打針吃藥,以示負責。
從王院長家裏出來之後,嶽劍峰又去了醫院看望老爺子,將今晚去王健院長那裏得到的情況彙報一下。
嶽劍峰進去的時候,一個年輕漂亮的小護士正坐在嶽楷民的病床前給削著蘋果。而嶽楷民正興致勃勃的跟女護士說著什麼,顯得精神很好。
“劍峰來了?”嶽副市長趕緊調整了一下身體,同時他這一聲也算是給小護士一個提醒。
“哦。”嶽劍峰應了一聲。但目光卻是落在了小護士身上。
“謝謝你了,先休息一會兒吧,我陪我爸說會兒話。”嶽劍峰說。
那女護士薑小娟便將削完皮的草果切了幾片然後用牙簽一個個叉了,將托盤放到了嶽楷民的床頭櫃上,“嶽副市長,放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