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位專管幹部紀委的大領導,這些常委們是既不喜歡又害怕,他的出現,就意味著有人被處分,如果單是局裏有什麼不良現象需要糾正的話,那也隻會是常委內部進行,沒有必要讓穀滿倉這個外人參加了。
所以,看到穀滿倉走進來的時候,多數人心裏都不免有些緊張了,因為誰也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有什麼把柄落在了這個所謂“黑麵包公”的手裏。
而江連海卻像往常那樣,來得比較晚,他是在穀滿倉這些人來了之後才走進會議室的,當時穀滿倉坐到了主席台上還沒看到江連海的時候,還有些擔心,會不會是走漏了什麼風聲。江連海早在外麵的時候就看到了紀委穀滿倉的車子,可他卻沒有半點兒預感穀滿倉是衝著他來的。進來之後,江連海還特地朝著穀滿倉笑了笑。他這個笑倒是讓穀滿倉一時沒有辦法回應了,他隻好嘴角一動,勉強的算是回應了一下。
在公安局裏,這個江連海稱得上最大膽的一個了。在他的眼裏,許多事情那根本就不叫事兒。更何況今天他壓根兒就沒有半點兒預感,所以相當的放鬆。
看到人都到齊了之後,靳海宣布開會。
“今天我們開一個臨時小會兒。”靳海朝著所有的常委們掃了一眼,江連海也隨著靳海的目光朝著大家掃了一遍,他似乎是在尋找看看今天誰會成為穀滿倉的目標。
“作為黨的領導幹部,尤其是作為公安戰線上的領導,我們每一個人都應該時刻繃緊清正廉明、防止腐敗的這根弦兒,注重自己的品德修養,塑造自己良好的公仆形象。這不僅僅是個人的品德修養問題,而且關係著黨和國家命運的大事兒,我們決不能掉以輕心。現在由市委紀委穀滿倉書記講話。”
靳海頗有些例外的沒有讓大家鼓掌。他隻是看了看穀滿倉。
穀滿倉清了清嗓子:“關於黨的領導幹部應該如何做,我們的許多文件裏已經講得很清楚,我們的會也開了不少,而我們有些同誌就是引不起重視,總是懷著僥幸心理,以為沒有人會知道。但我們應該相信,人在做,天在看,老百姓的眼睛時刻都在關注著我們,監督著我們,如果你們以為做了什麼違法的事情而不會有人知道,那隻能叫作掩耳盜鈴!”
說到這裏的時候,有三名紀委的年輕人突然表情嚴肅的走了進來,他們分兩個方向走進了會議室裏。
那一瞬間,整個會議室的氣氛立即緊張了起來。這明擺著是要抓人了。可誰也不知道這個倒黴蛋是誰。
因為事前一點兒風聲都沒有,所以到底是誰,沒有一個人可以猜得出來。就連江連海此時也不由的緊張了起來。畢竟最近這段時間自己也有些作。不過江連海是一個很有膽兒的人,他想,如果自己的事兒讓人盯上了的話,那也不至於到現在他都沒有半點兒信息。
但心虛卻是無法避免的。為了顯示自己並不心虛,他還故意看了看三個年輕人的臉,同時又掃了其他常委的表情。他要看看還有誰比他更緊張。
事實上,他這個時候不論看誰的臉,都會有異常表現的,在這樣的陣勢之下,人人自危,誰都害怕自己是被抓的那一個。而穀坐在主席台上的穀滿倉並沒有接著說話,而是停頓了一小會兒,他的目的就是讓三個進來抓人的手下有一個準備的時間。
江連海並沒能從三個年輕人的表情裏得到任何的信息,因為他們都是一樣的嚴肅,他們誰都沒有看,而是平直的看著前方,那表情冷得跟冰一樣。
“前段時間有人舉報我們的某個同誌嚴重違紀,經紀委初步調查,舉報屬實,現經紀委研究決定,對江連海同誌進行停職調查!”
穀滿倉話音剛一落地,三個年輕人立即上前,一步衝到了江連海的跟前。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兩隻胳膊就已經被兩個年輕人控製了。
“幹什麼?我犯什麼法了?”江連海頓時吃了一驚,說實話,剛才雖然心虛,但他怎麼也沒想到這次穀滿倉要抓的人會是他江連海!
“帶走!”穀滿倉一聲令下,兩個年輕人架著江連海,後麵一人跟著出了會議室。
在宣布了江連海的名字的時候,其他常委隨之暗暗鬆下了一口氣。除了主席台上的穀滿倉跟靳海,其他人在慶幸不是自己的同時,幾乎全都驚呆了,在這之前,誰都沒有聽到半點兒關於調查江連海的風聲,完全不像其他人,往往是在調查之前就會有一些消息傳出來。/穀滿倉能夠做到這一點,實在也是讓人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