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在家還是在公司？我現在已經進市區了，你是要我去家裏找你，還是去公司？”
是自己父親霍紹京的聲音。
……
午夜的風特別的涼，尤其還是這般細雨紛飛的時刻，陰鬱的天氣就如人的心情一樣，莫名的壓抑。
車子穿過蒼涼的風雨，直奔橋頭那家茶餐廳。
午夜時分的Z市自然是沒有早些那麼熱鬧紛呈了，這座城市在這個時候比往常更是安靜了許多。
霍靖北把車子停在一旁的停車位上，打開車門，一身冷漠的下了車。
看到一旁停著的那一輛黑色的奧迪A6的時候，他的眸光冷了一下——
是他父親霍紹京的車沒錯的。
他也有好長時間沒見他了。
來到七樓的獨立餐廳的時候，一走進門，就看到靠著陽台邊的桌邊坐著的人。
依然是一如既往的中庸裝扮，黑色筆直的西裝，略顯清瘦的身材，有些昏黃的燈光下，那人手裏還拿著一份文件正在翻看著。
有些窄小的長方形餐桌上簡單的擺著幾樣食物，一旁的茶壺還點著火在煮著茶，空氣裏隱約的飄散清淡的茶香。
霍靖北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抬起手，輕輕的敲了敲門。
突如其來的聲音驚醒了正在忙碌中的霍紹京，他很快就抬起頭看了過來，瞧著眼前那張同樣酷似自己的臉，才緩緩收起手中的文件，招了招手，低沉的聲音透著一股威嚴——
“進來吧，坐！”
霍靖北走了過去，一臉沉默的坐了下來。
“陪我吃點吧。”
霍紹京簡單的給霍靖北盛了半碗粥，正想給他挪過去，而霍靖北卻淡漠的開口——
“不用了，我不餓，找我有什麼事？”
素來是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方式，大概除了這樣，他也找不到什麼的開場白了。
霍紹京的動作停了一下，銳利的目光盯著霍靖北，好一會兒，才收回。
“你知道子耀在哪裏的，對吧？”
霍紹京的語氣也很平靜，似乎也有些篤定似的。
然而，聞言，霍靖北卻低下眼簾，伸手也徑自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邊回道，“是老爺子他們跟您說的，還是您那麼認為？我也挺久沒見他了，知道他在哪裏，麻煩告訴我一聲，他還欠著公司的錢，王賢還不知道怎麼把這筆賬要回來。”
“真的跟你沒有關係？他已經消失好些天了，聽說他欠了賭場一筆錢？”
霍紹京的目光裏充斥著審視的意味，然而，霍靖北那臉上也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也沒看出什麼情緒來。
“這事您需要去問他，我回答不了您。”
“為什麼要逼著他離開公司？你眼裏，隻是有你自己了，是嗎？”
霍紹京的聲音裏充滿了威嚴，銳利的目光裏自然也是帶著一絲震懾之力。
霍靖北低頭抿了口茶，苦澀的味道很快就在口中蔓延，非但沒有回答霍紹京的問題，反而淡漠的問道，“自帶的茶？這茶不太好，今年新上的春茶嗎？我回頭讓人給你捎幾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