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千檸見狀,頓時蹙了蹙眉,當下也伸手拉住了蘇瑜的胳膊,“媽媽……你說說……”
“我即便給他帶,也不見得他稀罕。我知道你和靖北是好心,搞什麼音樂會的。其實,我這陣子出去也靜下心想了很久……”
蘇瑜說到這裏,也收住了動作,在一旁的沙發裏坐了下來,目光有些恍惚了起來,輕歎了一聲,才繼續道——
“你外公去世之後,事實上我就常常感覺自己就是孑然一身了……這些年,說到底,我做得也不到位,我過得挺自私,而且,總是以執行公務為借口,在情感生活裏,我也是個逃兵。”
“媽……這些,就不必說了,已經翻過去了。”
“翻不過去!其實,很多時候,很多事情,就不僅僅隻是翻過去那麼簡單的。不正視自己的錯誤,明白問題所在,加以改正,事情其實就永遠也翻不過去。至少,於我和你爸,還有你之間來說,就是這個樣子。我很認真的反思了我這些年過來的種種,忽然發現別的戰友能說的那些家裏的快樂時光,我卻想不起來幾個片段……”
“唉……尤其是你外公過世之後,我論起來,真的,也曾經覺得自己一無所有了。離婚了,我們母女倆也不親近,我那時候也想,你什麼時候,也能不那麼忙,陪陪我就挺好的……但是……後來,我發現,讓自己忙碌起來,能緩解心中的壓力……可是,漸漸的,我也覺得,我好像想要的,也不是這些……”
風千檸也很難得看自己母親這樣失落的樣子,想了想,也挨著她坐了下去,微微伸出自己那雙微涼的手,輕輕的握住蘇瑜的一隻手,默默的望著蘇瑜那隻明顯有些粗糙的手,往手心裏一捏的時候,也還能觸碰到掌心裏那一層厚厚的繭……
“媽……您也許是……有點老了……您需要我爸爸,還有我們,一個人,走這麼漫長的路,是很孤獨的,也很煎熬,人生也需要各種各樣的風景……我也一直都希望,您和我爸能不那麼倔強。你們離婚這麼多年,也都還沒有再找,說到底,其實心裏也都有對方……你們都是五十多快六十的人了,再不相愛,就晚了……”
風千檸淡淡的說著這番話,而,蘇瑜在一旁聽著,竟然微微覺得眼眶有些發熱。
風千檸也看到自己母親那微微發紅的眼睛。
“我……我有的時候……也不知道你外公當初就硬生生的把我和你爸湊在一起是對還是錯,他也是忍受了我這麼多年。但是,我總感覺他這心裏,壓根就沒有我……我就想他能多關心我一點,跟我默契一點……你都不知道,每年七夕,或者過情人節的時候,我看到那些戰友總是有各種各樣的浪漫和祝福,再想想我自己,我就會感到無比的心酸難受……”
“沒有感情支撐的婚姻,很難走下去,彼此之間很難容忍,阿檸……你應該慶幸,你和靖北相愛,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