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蒼茫,一輛悍馬越野車從京都的方向往北方駛去。車輪碾紮著泥巴裏麵發出謔謔的聲音,四野裏是一片沒有人煙的荒地。而車還在繼續往前開,仿佛是在尋找最黑暗,最偏僻的地方。
顛簸的路況讓小憩中的古定山醒了過來,他記得車子是在往蒙古方向行駛的,而蒙古也是他的逃亡之路的第一站。可是現在,他發現他在一條荒無人煙的小路上行駛。視野裏的黑暗讓他驟然緊張了起來,“這是往哪開?”
“古老板,剛才大路上有警車,我們得避一下。”司機說道。
“老裘呢?他什麼時候來?”古定山問了一句,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裏總覺得不踏實。
“古老板,他會來的,你放心吧。”司機說道。
車子繼續往前開,雪亮的車前燈照亮了一片空間。前麵是一片低矮的山丘,還有一個水庫。
古定山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他突然拔出了槍,用槍指著司機的頭,“媽的,停車!”
司機跟著將車停了下來,但並不緊張,“古老板,你這是幹什麼?”
古定山冷冷地道:“老子幹這種事情的時候你還在你媽懷裏吃.奶,想幹掉我?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幹掉你?”
司機淡淡地道:“我相信。”
“下車!滾!”古定山用槍口戳了一下司機的腦袋,“滾回去告訴姓裘的,如果我死了,他也別想太平!”
“我老板就是怕不太平。”司機說。
古定山頓時愣了一下,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就在這時,車窗玻璃突然炸裂,一顆子彈從側麵飛來,瞬間紮進了古定山的腦袋。血花迸射,古定山連哼都沒哼出一身便倒在了後排沙發上。
他從混跡街頭的混混變成身家幾百億的億萬富豪,再變成一具屍體,整個過程長達三十年。這個過程漫長且充滿曲折,甚至還富有傳奇色彩,可是在活人的眼裏,這個過程卻仿佛隻有一秒鍾,也毫無意義。
司機回頭看了古定山一眼,然後打開車門下了車。
一個拿著狙擊步槍的人從路邊的樹林裏走了過來,與司機一起拖著古定山的屍體往水庫邊走去……
古定山生前不可一世,可他現在和一條死狗沒什麼區別。
就在古定山被人拖著往他最後的歸宿走去的時候,夏雷、阿妮娜和夏雪正在京都最負盛名的全德烤鴨大快朵頤。
“我真沒想到華國的廚師能把鴨子也做得這麼好吃。”阿妮娜很開心的樣子,“我越來越喜歡華國了。”
夏雪抿著嘴,笑盈盈地看著阿妮娜,“夏美姐,你是因為烤鴨才喜歡我們華國的嗎?僅此而已嗎?”
阿妮娜偷偷地看了夏雷一眼,她顯然不是因為烤鴨才喜歡華國的,可她嘴裏說的卻是別的,“最後一句是什麼?金子?耳醫?我隻知道五官科醫生。”
夏雪,“……”
這個洋嫂子什麼都好,就是交流不順暢這點不太好。
夏雷說道:“小雪,過兩天我就要回海珠了,你好好讀書,照顧好自己。”
“幾點的飛機?我去送你。”夏雪說。
夏雷說道:“不用,讀你的書。”
夏雪不滿地癟了一下嘴,但沒在堅持了。
“雷,你什麼時候回來?”阿妮娜看著夏雷。有人的時候,她就叫夏雷的小名,沒人的時候她更喜歡叫夏雷的另一個名字,盧卡斯。
“我也不確定,但估計要待幾天。那邊公司裏隻有管靈珊一個人看著,很多事情她做不了主。另外,我也要去蜀地一趟,看看那邊的分公司建得怎麼樣了。”夏雷說。
古家的事情雖然沒有塵埃落定,但也差不多了。解決了古家這個麻煩,他也終於可以將精力放在他的事業上了。海珠的雷馬製造公司,蜀地德陽的分公司,還有京都白鹿的軍工廠,這三家公司猶如三隻馬駒,而他要將這三隻馬駒打造成戰馬,千裏馬,這是需要付出精力和時間的。
叮鈴鈴,叮鈴鈴……
“哥,是不是冰姐給你打電話來了?”夏雪問。
“不知道。”夏雷掏出了手機,看了一眼,卻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戰馬不接電話?”夏雪好奇地道。
夏雷滑開了接聽鍵,然後他聽到了手機裏傳出來的聲音,“姓夏的,你把我爸怎麼了?”
手機裏的聲音是古可文的聲音,充滿了怨毒的意味。
夏雷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古小姐,我想你弄錯了吧?你爸那麼大一個人了,他去什麼地方,關我什麼事?”
“一定是你害了他!我知道,一定是你!”古可文的情緒有些失控。
“莫名其妙。”
“夏雷,我不會放過你的,我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