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蓁蓁被南行川拉到了門外，沒等她說話，就被帶進了對麵包廂。
裏麵空蕩蕩的。
連燈都沒開。
黑漆漆的房間讓謝蓁蓁條件反射地想起了昨晚昏暗的巷子，她有些害怕，掙開南行川退到牆邊，“你，你要幹什麼。”
南行川按了開關，四周的壁燈隨即亮起。
突然有了光，謝蓁蓁猝不及防對上南行川視線，又慌亂躲開。
她的不安和防備讓南行川臉色一冷。
心裏又莫名的生出一股煩躁。
雖然他早就知道，如果謝蓁蓁知道他的真實麵目，一定會害怕他，遠離他，甚至厭惡他。
可他錯了，他做不到預想中的瀟灑。
他不想讓她害怕。
他聽梁銳的話，給了謝蓁蓁一晚上冷靜的時間。
今天醒來他就在找她，想跟她解釋，一直沒打通電話，最後卻在梁梁的party上看到了她。
以及那個明顯喜歡她的美術生。
南行川的眼神晦澀，他想不通自己為什麼會煩躁。
他緊抿著唇，眉眼微微眯起壓著，眼底充滿戾氣。
沉默了會，南行川盡量柔和的開口:“蓁蓁，我不會傷害你。”
這一聲“蓁蓁”，讓謝蓁蓁一愣。
他還從沒有這麼親切的叫過她。
“除了沒告訴你我的身份，我沒有騙過你任何事。”
謝蓁蓁低著頭，安靜了很久才問他，“是嗎。”
“你不信我？”
謝蓁蓁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相信他。
她垂下頭，不敢麵對他強勢的目光。
“信，我要回去了。”
她明顯逃避的態度讓南行川的煩躁更甚。
他壓著眉毛，抬手困住謝蓁蓁，“你不信。”
語氣冷淡，明顯在壓抑著怒火。
謝蓁蓁沒說話，雙手無意識地交纏，睫毛不安地顫動。
南行川垂眸盯著她，她那張臉跟往常一樣嬌嫩可人。
可現在她神情裏的恐懼和畏縮太刺眼了。
南行川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好半響才說:“算了，隨你。”
他們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她想要逃避也是情有可原。
更何況離他越遠反而越安全。
他又看了謝蓁蓁一眼，站直身體，後退一步。
看著他的動作，謝蓁蓁的眼眶又紅了。
心髒在抽痛，五味雜陳。
這不就是她想要的嗎？為什麼她還會這麼難受……
南行川看著小丫頭一直低著頭，煩躁的咬了咬牙。
好半響想起剛才那個礙眼的美術生，他的聲音更加冷淡:“別跟他談戀愛，他不適合你。”
頓了頓，南行川想到謝蓁蓁的年紀，又補充了一句:“至少等你上了大學再談。”
那美術生一看就是一個花心的，謝蓁蓁這軟綿綿的性子，根本降不住他。
大學的選擇會更多，到時候再讓阿淳幫她掌掌眼——
“你在以什麼身份管我？”
南行川的思緒被打斷，垂眸就看到小丫頭正抬頭，紅著眼睛看他:“我談不談戀愛，跟誰談戀愛，又和你有什麼關係。”
謝蓁蓁的眼眶越來越紅，她知道自己的話有多傷人，她心裏也不好受。
尤其是聽著南行川那麼平靜的告訴她，到了大學在談戀愛……
他真的隻是把她當做一個小輩而已。
從沒見過小丫頭帶刺的樣子，南行川微微蹙眉。
她說的對，確實跟他沒關係。
南行川抿著唇，臉色越來越冷。
兩人就這麼僵持著，他周身的氣壓越來越低。
“你說的對。”南行川冷笑一聲，“我不應該管你……”
剛放完狠話，下一刻，他跟前的小丫頭忽然就點了眼淚。
瘦弱的肩膀不停的抖動，眼淚跟斷了線的珍珠似的，掉個不停。
南行川有一瞬間的慌亂:“你……哭什麼？”
謝蓁蓁也不知道自己哭什麼，明明南行川的每一句話都在順著她來講。
可她偏偏又覺得不甘心。
為什麼他會是衍哥？
為什麼他隻把她當成一個孩子？
謝蓁蓁的眼淚越掉越凶。
南行川輕輕歎了一口氣，收斂了身上的戾氣，盡量溫和地開口:“別哭了，你想讓我走，我這就走。你不想讓我管你，我以後都不出現在你眼前。”
然而謝蓁蓁哭的更厲害了。
南行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