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第 122 章(2 / 2)

遲騁沒出聲,陶淮南又:“我會很積極地治療,我愛你,我愛曉東,你們把我放在手心裏捧到那麼大,不是為了讓我去死。”

陶淮南的是真話,可遲騁就是能從他的話裏挑出核心,問他:“如果沒治好呢?”

他問完這句陶淮南就不出話了。

遲騁的頭稍微歪著一點,像是不解,問陶淮南:“聽不見就不當我狗了嗎?”

陶淮南心都快碎了。鼻子酸得發疼,忍過那陣湧上來的情緒,陶淮南:“那樣的狗……除了‘我愛你’,什麼都不會了。不會話,不能交流,變成了一個封閉的動物。”

“所以我就該被拋棄嗎?”遲騁擰著眉,帶著些偏執地繼續問,“不話不交流,不也是我的狗麼?”

“是……”陶淮南抱著他,貼著他的側臉,連聲著,“是你的狗。”

“你不想那麼活著,非要攆走我幹什麼?”遲騁依然在問,“我像個傻子一樣真走了,你死了我就不疼了?”

遲騁每一句都是認真地在發問,不帶半點嘲諷的意思。他現在就像個孩子,執著地想要個答案。

陶淮南把眼睛貼在遲騁肩膀上,潮濕的熱意染在他們之間。陶淮南:“要真有一徹底治不好了,我那時候希望你們恨我。”

遲騁抱著他,手搭在他後背上,從肩胛骨撫到尾骨,陶淮南細微地發著抖。

“不知道原因你們會恨我,多愛就有多恨,恨完疼完就能好好生活。我想你有新的生活,有新人生,有愛人。”陶淮南到“愛人”時有半刻的停頓,緩了口氣才接著,“如果你們知道我是因為那麼絕望的原因才選擇離開,你們就不恨我了,隻會心疼我。”

陶淮南的眼淚在遲騁肩膀上暈開,像是要把皮膚灼出個窟窿。

“我想你們恨我,不想你們心疼我。”陶淮南躲在遲騁懷裏,著他當時的懦弱,“心疼我就過不去了,會覺得命運不公平,會恨世界。哥再也不會做什麼慈善了,做那麼多也救不了他弟弟。你也不會讓自己過去,過去了就變成了背叛我,你會一輩子當我的狗,把自己封閉起來。”

陶淮南這些的時候臉一直埋在遲騁肩膀上,他的這些就是那年夏他在斷斷續續聽不見的那麼多裏,混亂的腦子裏能想到的全部內容。

那時候隻是個被哥哥們護著沒徹底長大的男孩兒,每像是被埋在深海裏,滅頂的黑暗中,隻有想著這些才知道自己跟這個世界還有兩條最重要的聯係。

現在想想這想法還是又真又稚氣,甚至有點傻。

陶淮南緊緊地貼著遲騁,睫毛被眼淚沾濕,幾根幾根攢成一簇,又因為眼睛抵著遲騁肩膀,所以有些彎彎曲曲的。

遲騁沒話,抬起他的臉,吻了吻額頭。

“你別跟自己過不去,行麼哥?”陶淮南深吸了口氣,用手背抹了下臉,“時間就是不能重來了,如果能重來,我不會那麼傻了。”

遲騁看著窗戶的方向,手按著陶淮南的頭。

“我總是夢見你死了。”遲騁。

“我不會,”陶淮南,“哪怕我再聽不見了也不會死。”

他抬起手放在遲騁左胸口上,摸著那條疤,溫聲道:“如果聽不見了,我就每待在房間裏。你下班回來就抱一抱我,我們也可以做愛,我會記得每都對你‘我愛你’。我不出門了,真的做你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