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未說完,小琬就又虛弱得倒了下去。
第二天,小琬仍舊高燒不退,還說起了胡話,再拖下去一定會要了命。
江若寧隻逼不得已,隻能拖著疼痛的身體,去求楚霖川網開一麵。
卻沒料到,楚霖川卻好似就在等著她這一刻的臣服——直接給出了最後通牒。
“喝了晴兒敬的茶。”
像是一盆冷水一潑而下,讓江若寧從頭涼到腳。
“絕不後悔?”她揪住衣擺,壓下嘴裏苦澀最後一次問道。
楚霖川一臉漠然不為所動,旁邊的阮晴眼中皆是看戲。
“嗬嗬,好,好,好。”終於還是到了這一步。
見她這樣,楚霖川內心湧起一股煩躁:“給夫人敬茶!”
江若寧站在那裏,終於明白,原來這世間真有言語就能深深絞碎人心。
喝下阮晴遞過來的茶水,心裏有什麼一直堅持的東西,徹底消散了。
“我祝你,這輩子多子多福,平安順遂!”她看向楚霖川,唇角揚起,眼裏卻沒一絲笑意。
江若寧拉過阮晴的手,將自己腕上的祥雲點翠花絲鑲嵌的手鐲套到她的腕上。
“昨日讓你受累了,這是婆母當初送我的,當作賠禮。”
阮晴還沒來得及道謝,就被楚霖川的吼聲嚇一跳——
“江若寧,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這可是楚家兒媳代代相傳的鐲子!”
他怒喝著,掩飾突如其來的心悸和慌亂。
成婚後,這鐲子江若寧就日日戴著,從不離身,如今竟拿下來給了別的女人。
這代表著什麼,楚霖川拒絕去想……
阮晴心頭一跳,熱切的看著自己的手腕,鐲子冰涼的觸感是切實的,戴上就舍不得拿下。
可如今楚霖川顯然發怒了,再不舍也隻能取下來,還給江若寧。
“姐姐,我不敢受……你不要氣夫君了……”
江若寧看著大廳裏那一張張看戲的臉,恍惚覺得,自己真是孤立無援。
將阮晴的手臂佛開,無所謂道:“戴著吧。”
楚霖川被徹底激怒,一貫清雋的麵上帶著幾分猙獰,“江若寧,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楚霖川的‘正妻’之位,我不要了。”江若寧眼裏的光彩驟然熄滅,笑得頗為慘淡。
阮晴捧著手鐲,弱弱的開口:“夫君,這……”
楚霖川愣了愣,被江若寧那刻骨的悲慟給鎮住,不知道為什麼,他有種說不上來的恐慌,好像再這樣繼續下去,自己就會將她徹底推遠,咫尺天涯。
收斂思緒,楚霖川因被這莫名的感覺攪亂而心生惱怒,當下繃著臉咬牙道:“收!不要辜負‘少夫人’一番好意。”
那三個字被他說出,似在狠狠咀嚼,撕咬。
江若寧起身,從大悲到平靜,看起來著實詭異。
擦身而過時,楚霖川揪住她細瘦的手臂,眼睛看也不看阮晴,喊道:“你出去!”
他緊緊抓著江若寧,用力得青筋畢露,仿佛有什麼很重要的東西脫離了掌控,必須這麼抓住才行。
“江若寧,你長本事了?”
江若寧悶哼一聲,身體越痛,她笑得越燦爛。她在等著,生命燃燒殆盡的那天。
這抹笑落在楚霖川眼裏,是那麼礙眼!
離開自己就讓她這麼開心?
“楚少爺,這個結果,不是你想要的嗎?”
楚霖川的手微微顫抖,不知是因為她這聲“少爺”還是那空洞而平靜的眼神。
江若寧被軟禁了,除了竹悠苑哪裏也不能去。
三天後,楚霖川再度出現在竹悠苑,眼裏帶著江若寧從沒見過的戾氣,甩手就是一個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