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放學過後，等學生們都離開了，江若寧照常給阿卓開小灶，在教室裏單獨教學。
完了再一起去阿卓的餐館吃晚飯。
這段時間他們的相處就是這麼日複一日的按部就班，但她一點也不覺得乏味，樂在其中。
阿卓對著眼前滿紙的英文，支支吾吾，有點心虛。
明明都懂還要裝不懂，但又不能裝得過頭讓若寧覺得他蠢，這個度不好把握。
每當他成功記住一個單詞或者語法使用正確，她都開心得像是中了大槳。
阿卓既歡喜若寧的歡喜，又難免氣悶，她寧願對一個毀容的、腦子不靈光的男人報以善意溫柔，對過去一點留戀也沒有。
就算是恨，也好像隨著她離開滬城，遠遠丟開了。
遠得仿佛她的生命裏完全沒有過那個人似的。
阿卓心裏止不住的酸楚，可誰讓這是他自己犯的蠢造的孽，若寧受傷太深，差點丟了命，不肯給他彌補的機會，他也無話可說。
是他先沒了資格。
能以阿卓的身份如此相處，都是賺到的了。
阿卓就阿卓吧，隻要她喜歡，隻要她允許他靠近，是何身份不重要了。
當務之急是把關係定下來。
阿卓裝作不經意問道：“若寧，來這邊這麼久，你有喜歡的老外嗎？”
江若寧趕緊搖頭，老外的胸毛什麼的，她可吃不消。
清了清嗓子，阿卓立刻順杆爬：“老中呢？”
“比如？”江若寧眼珠轉了轉，“張新城？”
麵具下的臉刷的黑了下來，沒注意到眼前女子飛快閃過的一絲得逞笑意。
“若寧！”
說曹操，曹操就到，張新城激動地撲過來，“我就知道你跟我想你一樣的想我！”
要不是有顧忌，阿卓非把這小子給一拳打飛。
“張新城，好久不見呢。”江若寧打著哈哈，她壓根沒想起過他啊……
張新城被攔了下來，明明這人和自己差不多高，但他還是覺得有壓力，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這位是？”
“阿卓，是我的鄰居、學生。阿卓在華人街開了一家中餐館，廚藝特別好，晚餐要不要一起去嚐嚐？”江若寧習慣了阿卓幫自己擋住其他男人的靠近，也習慣了向別人推薦阿卓的好菜。
阿卓在心底冷笑，好啊嚐嚐，他不會下毒的，隻會下個瀉藥，很善良了吧。
“你為什麼大白天的戴個麵具？又不是萬聖節……”張新城吸取了上次的教訓，沒有衝動的去摘麵具，而是禮貌的詢問。
江若寧小聲說道：“阿卓臉上有疤。”同時使著眼色讓他少好奇。
“哦，跟你一樣是為了遮掩，我懂的。咦，若寧你的疤……好了？！我看看，我看看……”張新城伸長脖子，上躥下跳就是過不去，因為被阿卓拖著。
阿卓那個氣啊，一想到張新城也看過江若寧的脖子，就恨不得把手放他脖子上……
張新城莫名打了個冷戰，本能地一縮脖子。
他怎麼感覺這個麵具人阿卓身上有一種威壓，就是衝著自己來的，阿卓似乎對他敵意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