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餘暉,晚霞映紅。
站在梁家門口,梁舒清要努力的深吸口氣才有勇氣去按動門鈴。
梁家不同於別的豪門,家裏沒有傭人,所以開門的便是女主人,也是她的後母。
保養的極為精致的女人看她微微一笑:“都說你回來了,我還不信,這些日子住哪兒了?曲洋呢?沒和你一起回來嗎?”
又是顧曲洋。
五年來,這三個字仿佛刻在了她身上,如影隨形。
“安姨。”她笑著打招呼。
進了門,看到弟弟梁少偉坐在沙發上正和父親說著公司的事,看到她後,弟弟率先站起身:“姐回來了啊!”
梁東興回過頭,當年那個威嚴帥氣的男人,此時此刻鬢角上也染滿了白發,可見歲月有多可怕!
“爸!”她道了一聲。
梁東興看了她一眼,便起身吩咐:“開飯吧!”
沒有生疏的言談,甚至沒有多說一句話,果然,她的身邊沒有了顧曲洋,在這個家裏就什麼都不是。
簡單的一頓飯,一吃完梁東興便放下筷子上樓,安姨盡快端給她一杯茶,示意讓她送上樓去。
書房裏,梁東興站在落地窗旁,幽沉的目光欣賞著外麵的夜景。
“爸,喝茶!”將茶杯放在桌上,梁舒清轉身就想離開。
身後卻傳來了男人低沉的聲音:“你回來,顧家知道嗎?”
“曲洋他知道的。”
“我問的是顧家!”
梁舒清心裏冷笑,微歎了口氣,再道:“這是我和曲洋之間的事,和梁顧兩家都毫無關係”
話沒說完,就被梁東興喝斷:“如果不是少偉打聽到你回來了,你是不是要一直瞞著我們?你什麼時候變得膽子這麼大了!”
她無力的眸色低垂。
差不多五年前,當父親得知她要和顧子安結婚時,差不多也是這樣怒吼著。
當時父親說顧子安不過是一個私生子,沒名沒分的,以後能繼承顧家多少產業?誰允許你和這樣的人結婚了?
當時她據理力爭,卻被盛怒之下的梁東興掌捆,不慎跌倒時打碎了花瓶,碎片劃傷的腿上,疤痕至今還在。
努力沉了口氣,梁舒清突然問了句:“爸,這些年,利用我和顧曲洋的關係,讓梁家占盡好處,還不夠嗎?對你來說,我到底算什麼?”
梁東興沒吭聲,卻怒意未消。
“是一次婚外情的產物,一個莫大的恥辱,還是自己的孩子?”梁舒清咄咄逼人,但內心的傷痛,卻隻有她自己明白。
頓了下,又繼續:“如果是恥辱,那為什麼還要從我媽手裏把我搶過來?明明是雙胞胎,卻隻要一個,你知不知道我妹妹這些年遭了多少罪,受了多少苦,她現在”
話都沒等說完,梁東興劈頭蓋臉的巴掌已經臨下。
“梁舒清!”
被打的她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嘴角有些許液體流出,她抬手擦了擦。
“如果拿我當你的孩子,為什麼不給我像少偉一樣的自由?為什麼連我的婚姻,都要幹涉!”
沉寂在心裏多年的憤懣一口氣道出,梁舒清難以控製的身體隱隱發顫。
從書房裏轉身離開,日漸衰老的父親卻一反常態,沒有再訓斥,隻是不知為何的道了句:“你以為現在回了國,就以為能和顧子安重新開始嗎?”
她腳步微滯,眼眸有些波動。
“舒清,你有沒有想過曲洋啊?你這樣任性的放下一切,又讓他怎麼辦!”
沒在多說任何,梁舒清漠然的離開了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