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不大不小,讓周圍的人剛好聽到,氣氛一凝,無數雙看戲的眼睛看過來。
花婉不慌不忙的放下酒杯,清清淡淡抬起眸子看著眼前氣急敗壞的姑娘,好像她剛才罵的人不是自己。
“你這種人怎麼可以出現在這裏?”
“我哪種人?”
那人急促喘了幾下,咬牙厭惡道:“髒!”
“嗬。”花婉眼底浮起淡淡的怒意,“我與小姐素昧平生,你說這番話嘴巴也不見得幹淨多少。”
這話不客氣得很,像是一個恃寵而驕的舞姬會說出來的話,但是裏麵的威儀又不像一個低賤的舞姬會有的,裏麵含著的威壓讓人下意識的避讓。
“你!”
“我怎麼了?我也是奉旨進宮,在座是對皇上的安排不滿意?”
這個小丫頭根本不是她的對手,沒幾句話就咬著腮幫子說不出話,看她開口的樣子,花婉就猜到她要口無遮攔。
旁邊的人急忙把這個人拉住,陰陽怪去的笑道:“笙笙,你和這種人置什麼氣?當心氣壞了身子,她平日和三教九流打交道,都是些下賤的人,你怎麼說得過她?”
這邊緊繃的氣氛被公公尖細的報門聲打破,“鎮遠將軍到——”
聽到這個,女眷這邊明顯出現了騷動,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移,雙雙美目看向那邊鎮遠將軍走過來的方向,或欣喜,或嬌羞,或期待。
唯有一雙眼睛,帶著涼薄又尖銳的恨意,遙遙看著那個萬眾矚目的男人。
夏侯晟身上輕甲未卸,看著豐神俊朗,昂首闊步帶著武將特有的軒昂之氣,高冷又疏傲。
而他身邊還跟著一個嬌婉的女子,站在他身邊更顯嬌婉纖弱。
“又是她?她到底是誰啊?”
“就是啊,將軍每次都帶著她。”
“還是將軍三年前帶回來的女人嗎?”
“就是她,聽說還住在將軍府呢。”
“將軍這麼多年不娶妻,是不是因為她?”
……
周圍都是簌簌雜雜的談論聲,沒有人注意到花婉瘦削的雙肩已經繃緊,纖纖十指都已經狠狠掐進了手心,指節泛白。
璿姬!喪子之痛,還有那些折辱,我讓你全部償還!
“將軍來了。”殷雍是在場唯一一個可以和夏侯晟比肩的人,笑著讓夏侯晟坐在自己身邊,目光若有若無的看了一下他身邊的璿姬。
“父皇去換了一身衣服,馬上就回來。”
夏侯晟冷淡的坐下,對著寧恒舉杯,“末將遲到了,敬寧郡王一杯。”
寧恒不在意的擺手,而夏侯晟已經讓站在身後的璿姬去倒酒,寧恒隻得喝了。
在場的人都感覺出來大將軍和這個寧郡王之間有些不太對勁,再加上一些傳言,眼底不免浮起了一絲探究和好奇。
太子目光在兩人間轉了轉,笑道:“璿姬好像是在將軍身邊留的最長的人。”
璿姬馬上跪下去,“能跟著將軍,妾身榮幸之至。”
“將軍可真會養人啊,這麼貼心。”太子一笑,周圍的人也跟著笑,夏侯晟臉上還是淡淡,沒有看璿姬一眼。
“孤聽說寧兄那個舞姬好像頗得將軍青眼,不若把她叫來讓孤瞧瞧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