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玉抱著孩子的手越發用力了,可身體卻開始微微發抖,麵容驚惶,似是不想把手裏的孩子給貴妃看。
“孩子,藍玉。”貴妃虛弱地道。
藍玉卻抱著懷裏的嬰孩,眼淚滾落下來。
貴妃蒼白的臉上變得疑惑,還有些驚恐,她緊張地問道:“怎麼了?孩子,怎麼了?”
無人回答她,崔懷扶著皇上,皇上的表情也是有些木訥的。
明明她平安生下了孩子,卻沒有人臉上是高興的,為什麼?為什麼孩子沒哭呢?
貴妃更加心慌不安了,她艱難地要從床上爬坐起來。
“愛妃,”皇上終於回過神來要去阻止她,“愛妃你先躺下,你還很虛弱,需要休息。”
貴妃楚楚可憐地看著皇上道:“皇上,臣妾想看看孩子,孩子怎麼樣?是皇子還是公主?長得像您還是像我?孩子……孩子怎麼不哭啊?剛出生的孩子不是都會哭鬧的嗎?”
貴妃說著說著,眼淚就流了她滿臉,大家臉上的表情已經告訴她了,聰慧如她也隱約能感覺到,可她不願意相信,十月懷胎,十個月的小心翼翼,細心嗬護,最後也沒能留下這個小生命嗎?
她突然捂住嘴巴,失聲痛哭起來,身體也因為痛哭而劇烈顫抖。
“愛妃,你別太難過了,你現在需要好好休息。”皇上輕輕攔住貴妃的肩膀,安慰道。
貴妃泣不成聲,帶著哭腔的聲音說道:“讓臣妾……讓臣妾看一眼……孩子……”
皇上招手示意藍玉過去,藍玉將繈褓遞到了貴妃的手裏,貴妃淚眼朦朧,伸手小心翼翼地接了過去,仿佛怕弄疼了脆弱的小小嬰孩。
她寶貝地嬰孩抱在懷裏,淚如雨下,滴落在嬰孩那張烏紫的臉上,她顫抖著伸出纖白的手指,去擦幹嬰兒臉上的淚水。
柔嫩的肌膚觸手冰涼,貴妃留戀地撫摸著嬰兒的小臉,多麼可愛漂亮的孩子,可是為什麼剛出生就沒了性命。
“是因為臣妾嗎?是不是因為臣妾沒用,所以孩子才會……”眼淚一滴滴落下,貴妃自責地說道。
“愛妃,這隻是意外。”皇上安慰她道。
貴妃還留戀地看著孩子,突然她發現嬰兒的脖子呈現不同尋常的青紫色,她揭開蓋在嬰兒脖子上的緞子,發現嬰孩幼嫩的脖子上,有著觸目驚心的青紫的指印。
眼淚凝結成珠滾落,她卻忘了繼續哭泣,她像是瘋了一般大叫道:“孩子!皇上!孩子是被人掐死的!孩子是被人掐死的!”
皇上低頭看去,也清楚地看見了那些可怕的指印。
產婆聽見貴妃那歇斯底裏的叫聲,心裏一涼,連忙從地上站起來,拔腿就跑。
皇上的聲音也隨之而來:“來人啊!把產婆給我抓進來!把產婆給我抓住!”
崔懷立刻帶了人出去,產婆還沒跑出幾步,就被十幾個宮女太監團團包圍,她腿腳一軟,坐到了地上。
等她被拖入殿中,也不敢抬頭去看皇上,隻敢看著麵前那雙繡著金龍的長靴,膽戰心驚地不停求饒道:“皇上,草民什麼也不知道啊,草民隻是……隻是負責接生,其它的可什麼都不知道啊!”